大约等了一刻钟,一个仆役从屋里出来,将一封书信交到贾正手上。公子,我叫主人说了,拿着这封信,去衙门见你要见的人。主人还说;松州城里危险重重,武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见了想见的人就快些离开,趁江明不在松州的时候。也不管贾正听没听清楚,仆役话一说完就转身走了。贾正看着手里的信封,又看了一眼仆役的背影。又和毛奎对视一眼!本想拆开信封看一看,又觉得有些失礼。还是等离开这里再说,这可是个熟人!毛奎看一眼石桌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这饭又没法吃了,也不知道今日吃饭犯冲还是咋的。贾正对着已经关上的大门行礼,毛奎也有样学样照做。等到贾正和毛奎再回到街上的时候,街边小贩都已打烊。只能再找一家酒楼吃饭。这是一间老旧的木质小楼,四处透着时间鞭策的痕迹。这里已经远离松州衙门,小楼四周的房屋都是院子。两层小楼矗立在众多小院之中,有些格格不入。贾正看了一眼门匾上的招牌,只有食肆两个大字。小楼有些破败,但整个招牌却光洁如新。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毛奎走在前面。因为已经过了饭点,进店的时候,店小二正靠在柱子上打盹。屋中空间有限,只有五张桌子。上楼的楼梯占去很大一部分空间。咳!毛奎咳诉一声。客官今儿吃点什么,食肆今日出了新菜,您要不要尝尝。店小二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听到咳嗽声,身子瞬间绷直,嘴里的话术就已经开始。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动的飞快。听到动静,楼梯旁边的过道中探出一个妇人。见到贾正两人进了屋,也跟着走了出来走进了柜台里面。有什么就上什么吧!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有点吃的就行,毛奎道。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木桌上,看大小应该有三百文左右。店小店小二扯下肩上的抹布,将二人面前的桌子擦了一遍,飞奔跑向了后院。贾正他们刚坐下不久,食肆又进来几个客人。身着文士青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一番。目光在贾正二人身边停留片刻,便往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走去,那一张桌子最大,也最清净。店小二到了后院还没出来,顾客上门,柜台中的妇人从柜台里面出来。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客官,今日来的晚了呢!是照旧,还是试试别的口味。贾正的思绪始终还在周本文身上,明明聊的挺好的。为什么他一进屋就不再出来,贾正脑海里一直回想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错处,就将这件事放下。他有一个极好的习惯,从来不困在别人的情绪里。店小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摇摇晃晃的朝着贾正走来。妇人招呼着那几人落座,见店小二出来,也跟着一起走到贾正他们这边。将托盘上的饭菜挨个摆上桌,客官应该是刚来这边吧!看着面生的很呢!妇人说话声音嗓门大,中气十足像个男人。长相却完全相反,双眉正中间一颗黄豆大的美人痣格外显眼。松州靠近草原,这里的羊肉是不缺的。贾正夹起一块水煮羊肉拿在手上,没有理会妇人说话。毛奎则看了妇人一眼,又指了指桌上的铜钱。同样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掌柜的看这些钱财可够。如今的松州物少钱多,城中的物价贾正和毛奎也见识过了。几乎是锦州的两倍还多!能做生意的人,自然都有察言观色的本事。见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也不再纠缠。打发了端托盘的店小二,又对着毛奎笑了笑。客官这是哪里话,咱们食肆是做正经生意的,又不是乡野间的黑店。一顿饭食,怎能花了这些钱。妇人说着,便提起那圈铜钱,小心翼翼解开钱串,数了一百三十枚出去。剩下的又放回了桌上,二位客官慢用,还有需要招呼一声。毛奎收起剩下的铜钱,拿起筷子也开始吃了起来。羊肉入口,毛奎有些惊讶!大哥,这羊肉不正宗啊!怎么没有一点膻味!已经走远的妇人身子一顿,羊肉可是她家的招牌。毛奎一句话把她气的半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眉头把美人痣都挤了起来,正要回头找毛奎理论,却听到另外一个声音。不了解的事情就少说,省的别人说你丢人现眼。羊又不止一种,人有好看的,和好难看的。那羊也该有好吃的,和不好吃的。草原羊都没什么膻味,这和地域环境有关。毛奎油乎乎的手挠了挠头,还是大哥您见多识广,什么都难不倒您。听到贾正的话,笑容再次在妇人脸上浮现。确认了对方不是找茬儿的,她也绝了上前理论的心思。大哥,我听说草原大的很,到处都是牛羊。是不是真的?贾正将啃光的一块骨头丢在桌子上,草原不产粮食。牛羊对于那里的百姓来说就是庄稼,你觉得百姓们的庄稼多不多嘛?啊!那岂不是他们每日都能吃到肉,那不比我们无……,我们的百姓幸福多了。贾正白了毛奎一眼,那为什么草原不长庄稼呢!是因为他们的百姓懒吗?见到贾正这种表情,毛奎就知道自己又错了。悻悻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专心对付手里的羊肉。食肆空间有限,二人的谈话一直听在那几个书生耳里。听到贾正的问题,其中一个人来了兴趣,转过身看着贾正这边。这位兄台,草原蛮子为什么不种粮食?说话那人看着贾正的目光是笑着的,面色也极为和善。“伸手不打笑脸人”。贾正还以为这人是在问他问题,准备回答几句,也顺便给毛奎普及一下地理和气候之间的关系。但那人却是自问自答,见贾正看过去,温和的脸色一素。因为他们是强盗,是不通教化的蛮子。他们只懂得杀戮和抢掠……。:()被时代重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