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溅在帐幔上,原本浅粉色的绸布瞬间染成暗红,她抽搐著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殿外,满是不甘。
“饶命啊大汗!臣妾愿隨大汗,可孩子还小……”
纳喇氏抱著孩子跪地求饶,话没说完,皇太极的刀已劈了下来。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鲜血溅了纳喇氏满脸。
她呆愣了片刻,突然疯了般扑向皇太极,却被他反手一刀刺穿胸膛,倒在孩子冰冷的尸体旁。
寢宫內的惨叫、求饶声此起彼伏。
顏扎氏试图躲进屏风后,却被皇太极拽著胳膊拖出来,刀光闪过,她的头颅滚落在地毯上,眼睛还圆睁著。
伊尔根觉罗氏嚇得瘫在地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著刀锋逼近,最后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顺刀一次次落下,鲜血浸透了地毯,漫过青砖缝隙,甚至溅到了殿顶的梁木上。
皇太极的脸上、身上又添了新的血污,原本狠厉的眼神渐渐变得麻木,只有在听到殿外明军的马蹄声时,才会闪过一丝残存的理智。
当最后一名庶妃倒在血泊中后,寢宫內已听不到任何声响,只剩他粗重的喘息和刀锋滴落在血地里的“滴答”声。
皇太极拄著刀,缓缓站起身,视线扫过满殿的尸体。
有的睁著眼,有的蜷缩著,有的还保持著求饶的姿势。
他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喉头涌上腥甜,此刻再也忍受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片刻后。
他擦拭嘴角的鲜血。
“都是朕的女人,黄泉路上,也不算孤单。”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没了狠厉,只剩空洞的疲惫。
处理完后事之后,皇太极转身走出寢宫。
他手里的顺刀还在滴血,身后殿內的血腥味混著炭火的焦糊味,被寒风卷著飘向远方。
宫城外的喊杀声已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明军的旗帜在宫墙豁口处飘扬。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將最后一丝踟躕压下,朝著汗宫大衙门的方向走去
宫城之外。
明军的攻势早已经到了。
五百余名八旗残兵踉蹌著冲向夯土墙。
一勺部分人拼命地抓起墙角的滚木,拼命拉弓射箭。
更多人只是麻木地攥著残破的刀,他们盯著墙外如潮的火光,眼神里没有战意,只剩空洞的恐惧。
“佛朗机炮!避炮!”
济尔哈朗的嘶吼一声,刚出口就被轰然炸响的炮火吞没。
十几发炮弹拖著猩红的尾焰,接连砸在宫墙西北角。
轰开半丈宽的豁口,夯土如碎玉般崩裂,十几名正黄旗兵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破布娃娃般被气浪掀飞,甲冑在半空扭曲变形,肢体与碎石混杂著落下。
未等八旗兵搬来松木柱支撑,明军的云梯已架上豁口。
火銃铅弹密得像暴雨,“嗖嗖”地钉在夯土墙上,溅起的泥点打在守军脸上,生疼。
何和礼咬著牙挥刀砍断一架云梯的铁鉤爪,刀锋划过金属的锐响里,他突然闷哼一声。
一颗流弹从斜后方射来,击穿了他护腿甲的缝隙,深深嵌进右大腿。
鲜血顺著裤管往下淌,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他踉蹌著跪倒,手掌按在地里,瞬间染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