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百!一个八岁的农村丫头,当着镇领导和好几个学校校长的面,跳级三年级,考了两个一百分!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张家庄上空轰然炸响!最先听到消息的,是村口正在纳鞋底的婆姨们。“啥?双百?你怕不是听岔了吧?”“就是!城里娃娃都考不出的分,咱村里一个丫头片子能考出来?”“肯定是周校长他们放水了!”传话的半大小子急得满脸通红。“真的!我亲眼看见的!镇上教育组的李干事,眼镜都吓掉了!”“他还说,要带勤勤去区里参加啥……奥数比赛!”“赢了有大奖状,还有奖金!”奥数比赛?奖金?这几个字眼,比“双百”本身,更具冲击力!议论声戛然而止。怀疑的眼神,逐渐变成了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嫉妒。当消息传回张家老宅时,王秀兰正为了一点鸡食跟大儿媳妇王翠花吵得不可开交。“你说啥?!”她一把扔掉手里的破碗,死死盯住院门口报信的邻居。“双百?还……还要去区里比赛?”她的第一反应,是这老婆子在胡说八道,消遣她。“千真万确!李干事亲自监督的,卷子当场批的!全村都传遍了!”邻居说得唾沫横飞,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兴奋。王秀兰的脑子“嗡”的一声。当场监督?当场批卷?这……这就做不得假了!她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一旁的大伯母王翠花,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天爷瞎了眼了!祖宗们不长眼啊!”“怎么不保佑我家山子海子?那才是带把的!偏偏保佑一个丫头片子!”她尖利的抱怨,像一根针,刺破了王秀兰的美梦。王秀兰瞪圆了三角眼。“你给我闭嘴!你家那两个是扶不上墙的!”“张勤是文曲星下凡!是咱老张家的凤凰!”她叉着腰冲王翠花吼。“去!把那只最会下蛋的老母鸡给我抓来!宰了!”“今天!就今天!要给我的乖孙女好好补补!”王翠花的心像被刀剜了一样疼。那只鸡,她平时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全留给自家儿子了!现在,要为一个丫头片子宰了?“娘……”她还想挣扎。“嗯?”一声低沉的声音,从堂屋门口传来。“没听见?”张老四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王翠花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再说话,满心不甘地朝鸡窝走去。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老母鸡凄厉的惨叫。傍晚。张勤被奶奶王秀兰强行按在饭桌的主位上。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鸡汤,就摆在她面前。金黄的鸡油下,是炖得烂烂的鸡肉。“吃!都吃了!”王秀兰的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殷勤得让人害怕。“脑子用多了,得补!”“以后咱家这鸡,隔三差五就杀一只给你吃!”张建军和林文静坐在一旁,看着女儿,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饭桌另一头,大伯一家阴沉着脸。张山和张海眼巴巴地盯着那碗鸡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王翠花则用杀人般的眼神,剜着张勤。吃着饭,张老四放下筷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张勤。“勤勤啊,听说你还要参加什么数学竞赛?”“嗯,奥数竞赛。”张勤咽下嘴里的鸡肉。“有啥奖励?你听老师说了没?”张老四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张勤看了看爷爷,又瞅了瞅满桌子人,慢慢开口:“第一名好像是一张工业券,还有二十块钱奖金。”“二十块?!”王秀兰立马叫起来“我的老天爷,二十块钱!”张建军激动得差点把饭喷出来:“闺女,你说真的?二十块?”“老师是这么说的。”张勤点点头,“不过得拿第一名才行。”张老四哈哈大笑,夹了个鸡腿直接放进张勤碗里:“丫头,加油好好考!让他们知道咱家姑娘的厉害!”吃完饭,张老四把王秀兰单独叫进了堂屋。他关上门,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老婆子。”“嗯?”“以后,对勤勤那丫头,好点。”张老四的声音,在烟雾里显得有些飘忽。“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王秀兰心里一咯噔,嘴硬道:“我哪有啥心思?她是我亲孙女!”“哼。”张老四冷笑一声。“你当我眼瞎?”“我告诉你,这丫头,从上次摔了一跤之后变得精得很!你跟她耍花样,她一眼就能看穿!”“她不是文静,任你拿捏。也不是建军那个混不吝,骂两句就完了。”,!“这丫头的心,比针尖还细,也比石头还硬。”“你今天对她好一分,她日后记你十分。”“你今天要是让她寒了心,她日后就能让你连根毛都捞不着!”王秀兰被说得哑口无言。她不得不承认,老头子看得比她透。“那……那你的意思是?”“捧着!”张老四斩钉截铁。“她要读书,就让她读!她要啥,就给她啥!”“她有本事了,以后她兄弟们找上门她还能不拉拔一把?!”说完,他话题一换“老大家那两个,算是彻底废了。指望不上。你,抓紧点,催催老二!”“让他赶紧的,再生一个带把的!”“勤勤再有出息,那也是要嫁出去的。咱老张家的根,还得是孙子!”王秀兰眼神一亮,用力点头。“我懂了!”————————夜,深了。白天的喧嚣和荣耀,仿佛都沉淀了下来。张勤坐在桌前,却没有看书。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灯火,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彻底变了。从一个可以被随意打骂的“丫头片子”,变成了被寄予厚望的“文曲星”。可这种被“价值”定义的感觉,让她感到一丝荒谬的悲凉。突然。“叩叩。”一阵极其轻微的,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张勤心里一动。她吹熄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栓。一道瘦小的黑影,闪了进来。是张招娣。月光从门缝里照进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半边脸颊,高高地肿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看就是刚撕心裂肺地哭过。“怎么了?”张勤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我娘……”招娣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今天……把我关在柴房里,一天都没给饭吃。”她的声音里,是彻骨的寒意和绝望。“我爹说……说再让我碰一下书本,就立马找人牙子,把我嫁到山那边的瘸子家去换彩礼……”张勤想起了上辈子,奶奶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叹着气说过的那些陈年旧事,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咱那时候的闺女,能活着就是天大的福分,还想读书?那是痴人说梦!”“你奶奶我啊,就因为偷偷跟教书先生认了几个字,被我爹吊在房梁上,拿鞭子抽了一晚上,差点打断了腿。”“我三姐,比你还小,饿得不行,偷吃了一个冷馒头,被我后娘发现,摁在水缸里,活活打死了……”那些遥远又模糊的话语,此刻变得无比清晰。眼前的招娣,和记忆里那个同样因为想认字而挨打的奶奶,跨越几十年时光,重叠了。她们是不同时代的人。却承受着一样的命运。张勤鼻子一酸,抓住招娣冰凉的手腕。“别哭了!”招娣被她吼得一愣,抽泣声都停了。“招娣,你听着!”张勤盯着她的眼睛,“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读书?因为他们觉得亏!养丫头是赔钱货!懂吗?”招娣点点头。“那咱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一本万利!”张勤把她拽得更近,“等我!等我从区里把奖金拿回来!到时候,我把钱和名利摆在你爹娘面前!我再告诉他们,你也能跳级,也能拿奖金!让他们自己算算,是让你嫁人换几个钱划算,还是让你读书去城里当工人挣得多!”她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硬塞进招娣的手里。“拿着!这是他们抢不走的!我教你的字,你给我一个一个,全刻在脑子里!这段时间你学习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等我比赛回来!”:()国运七零,嫌我女娃?我科研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