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认真听着,有的记笔记,有的拍照。只有一个女孩没动。
她站在展柜前,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很久,忽然伸手轻触玻璃,低声说:
“姐姐,是你吗?”
刹那间,展厅所有言竹标本同时发光,叶片无风自动,汇聚成一句话,浮现在穹顶之上:
>“我一直都在看你长大。”
全场寂静。
女孩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宇宙深处,那颗流浪行星再次传来信号。这次不再是两个字,而是一段完整的诗:
>“风吹竹叶响,
>月下故人来。
>千年一声唤,
>万里共心台。
>不问归何处,
>只愿两相猜??
>是你在叫我,还是我在等你?”
信号持续七分钟,准时终止。
而在新长安的每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台,人们都会发现,自家的言竹叶上凝结着新的露珠,里面藏着一句话,一句只属于他们的回应。
有人收到的是“早点休息,别太累”;
有人看到的是“对不起,当年没能好好说爱你”;
还有一个独居老人,在病床上睁开眼,看见窗边竹叶写着:
>“爸,我是小满。
>你说过的睡前故事,我都记着呢。
>今晚,换我讲给你听。”
他含笑闭目,呼吸渐缓,脸上却带着几十年未见的安宁。
念安依旧住在那座小院里。
她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也不接受任何采访。但她每天都会写一封信,不寄出,只是投入院中那口干涸的老井。据说,每当春雷响起,井底便会传出回音,像是有人在另一端默默读完每一封。
有人偷偷监听过一次。
传出来的,全是别人的留言。
有孩子说想妈妈了,有战士说对不起战友,有老人说后悔没多陪陪老伴……而每一封信的结尾,都有同一句话,由不同声音说出,却同一种温度:
>“我在。”
风不停,竹不止。
桥或许会隐去,门或许会关闭,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诉说,还有人愿意倾听,这条路就不会断。
因为真正的长生,从来不是肉体的永恒。
而是当你离去之后,仍有人记得你,仍有人对着风说一句:“我想你了。”
然后,世界轻轻回答: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