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许瑷达起身告辞时,竟有些头重脚轻。她这才想到,现在这具身体,还不太适应酒精摄入。
上辈子,他把她一个人丢在JHU,长夜漫漫,她才逐渐学会了小酌两杯。
梁思宇看她行走有些飘忽,才知道她不胜酒力。她喝的时候神态自然,没有丝毫犹豫,他一点也没意识到。
在父母面前,他只是稳稳地扶了她手肘,带她上车。
许瑷达在车上一直在想,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已知条件一:理查德现在很期待Ned完成医学院的学业。
已知条件二:理查德并不容易改变。
已知结果:理查德支持Ned转行。
那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有过冲突吗?发生在她去欧洲访学的那两个多月?所以她才一无所知。
她的第一反应是,当时Tense项目组陷入一个技术瓶颈,是这个打击了Ned的信心吗?
她当时一点也没感觉到,甚至记得Ned心态很沉稳,说遇到困难很正常,慢慢来就好。
难道,真的是她太迟钝,没看出他背后的焦虑和压抑?
现在她重生回来,确保他们表层肌电的新项目进展顺利,他,是不是,就不会转行了?
她脑子很乱,感觉头更重了,按着太阳穴,路上一句话没说。
梁思宇开车送她回到酒店,深夜大堂几乎无人,他就没了顾忌,直接把她抱起——这次,她没有抗议。
许瑷达贴在他胸口,心里闷闷的,她不确定,是自己前世真的忽视了什么重要信息?还是微醺后太软弱,又想给他找理由,又想再靠近一次?
值班的前台多看了两眼,梁思宇低头,她软软贴在他胸口,纤细的鞋跟在他手臂边晃动。
他微微皱眉,不愿她这样子被旁人看到,加快了脚步。
到了房门口,她掏出房卡,第一下没对准,还是他扶着她的手,才成功开了门。
他把她轻柔放回床上,帮她脱掉高跟鞋,大衣。
她的指尖轻轻触一下他的袖口:“Ned,我们,明天回实验室吗?”
她想问,你真的想回实验室吗?
他左手抓起她的小手,揉捏她的手背,右手又抚上她额角:“是不是喝醉了难受?我们晚一天出发吧。慢慢来,不着急。”
他们本来计划明天上午开车回JHU继续新项目的,但她今天看起来不太舒服,当然要延后出发。
他说,慢慢来,不着急。她一下按住胸口,莫名的痛意击中了她。
上辈子,Tense不顺利的时候,他说慢慢来,真是毫无压力吗?也许不是的。
她明明知道的,他是那种心高气傲、自尊心极强的人。她是不是,真的错过了什么?
梁思宇看她捂着胸口,脑子里闪过个念头,酒精摄入可能引起突发房颤。
他一下紧张起来,迅速把她后背一扶,让她右侧卧,紧紧盯着她:“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她眨眨眼,摇摇头:“没有,就稍微有点闷。”
犹豫几番,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Ned,留下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梁思宇暗暗叫苦,她用这种朦胧的眼神看着他,弄得他更想把她揉进怀里了。
陪她,他当然愿意,可那些渴望又开始不受控地滋长,他只怕自己会不知不觉越界,又惹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