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了一下,叉子碰到盘子,叮的一声。
她转头,旁边白色的蝴蝶兰很美,长长的花剑,开着十七朵花,她一朵朵数过去,观察每朵花的区别。
他们沉默地吃完午饭,回到临时实验室,一起在书桌边坐下,开始了枯燥的数据标注工作。
许瑷达首先核对视频与信号,标记每个动作的起始时点,识别明显伪迹,完成初步清洗。
梁思宇则负责进一步排查生理噪声、电极漂移及肌电信号的异常混入。
在一些信号异常上,他们偶尔判断不一。她倾向认为是电极接触不稳,他则指出可能是临近肌群的非预期共激活,这类数据也可用于训练泛化模型。
一开始还有些交流,后来,两人逐渐沉入各自屏幕,只剩下鼠标的轻响和偶尔键盘的敲击声。
到傍晚五点,他们终于把最后一组数据也标注完了。
她揉揉脖子:“数据质量还行,最后两段混合动作有点乱。”
他也按住眉心:“那块电极松了,下次加一层医用胶试试。”
他们同时长出一口气,对视一笑。这样的数据清洗比较繁琐,却是整个算法的地基。
第二天,换Ada作为志愿者二号被贴电极,她咬牙坚持,混合动作就被强制喊停。
“Ada,休息吧,疲劳情况太明显了,再收集数据也没有意义。”
梁思宇回头劝她,波形已经出现很大变异了。
她坐回沙发,嘴上还不服输:“怎么没意义?刚好可以用来测试模型在疲劳状态下的泛化能力。”
他直接过来上手拆电极——再做下去,她两三天都不用敲代码了。
“哎,你干什么?”她匆忙护住自己手臂,但已经有一个电极被他稳准狠地摘除,粘胶在她手臂上留下小小的一片红痕。
他轻轻抚触,问:“痒吗?”
她本能地往回缩,本来不痒,被他这么一触,反倒泛起几分酥麻。
“我自己来。”她尾音都带点颤,像一只蝴蝶被温室的空调吹歪了飞行轨迹。
他握着她的手腕,把其余电极都拆了下来,又继续帮她按摩酸痛的手臂。
她轻轻嘶了一声。他立刻察觉,力度放轻了些,动作也慢了下来,她的小臂纤细,像细长的水晶香槟杯。
五分钟后,他终于放开她,说:“明天采集我的左手数据做验证集吧。”
Ada今天的数据恐怕有三分之一不太能用,她老是有点轻微的旋转手腕动作,才那么快疲劳,也引入了不该激活的肌肉信号。
许瑷达过去查看自己的信号曲线,不得不承认,她的动作稳定性和Ned不是一个等级。
即使他换非惯用手,恐怕也比她好得多。
接下来几天,他们采集数据,标注清洗。
Ada训练算法,一次成功——当然,她失败和反思的过程都在上辈子。
她得意洋洋向他招手:“一号志愿者,快来看。”
梁思宇凑过去,看到算法性能和基线算法的对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忍不住一下把她举起来:“Ada,你真是个天才!”
她整个人几乎被举到他肩膀上,手忙脚乱,赶紧扶住他的另一侧肩头稳住身形,惊叫一声:“Ned!”
他还转了两圈才把她放回地面,她有点头晕目眩,抓住他的胳膊才稳住身形。
她刚想提醒,他又越界了,但抬眼撞上他眼底笑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他们准备提前回学校,趁着假期没人,把全程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