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蹙眉道:“阁下何人?”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道:“还请石仙子离开这里。”
石观音呵呵一笑,“我若不呢?”
那黑衣人只是叹息一声,而后向前迈步,也不见他如何施功,人却已轻飘飘的从楼顶落下,仿佛一片鹅毛,随即闲庭信步,朝石观音走去,随手一动,便听“铮”的一声,一柄插入船舷的长剑已倒飞出去,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石观音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黑衣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她已不过三四丈之遥。
石观音动了。
她翩然而起,似花中舞蝶,长袖飞起,如出岫之云,就像是一位技艺绝佳的舞姬在跳一曲惊鸿之舞。
然而此舞优美之余,却是杀机四伏。
转眼间,风华绝代的舞姬就已舞至黑衣人近前,优美的舞姿,已于瞬间变换了十多种姿势,每一次变动,或有衣袖扫向黑衣人的身体,或有纤纤玉指拂向黑衣人的脸颊,或有裙裾飞起,似要将黑衣人罩于其下。而这些姿势,却都是在眨眼间完成。
诗衣只觉骇然。
她以前只知道石观音武功极高,但究竟有多高,她实无概念。
但现在,只是初试身手,诗衣就发现,自己与人家的差距,简直宛如天堑。
然而,这在她看来高得不能再高的武功,于黑衣人而言,却仿佛真的只是一位舞姬在跳舞。
相比石观音的动作优美、花样百出、繁复到眼花缭乱的武功招式,黑衣人的招式却格外得简单,只见他持手中剑,只是刺、劈、点、扫、撩、截,每一招每一式都看起来那么平凡普通,却能令那位致命的舞姬不能近身。
诗衣凝神看着,察觉到黑衣人与石观音竟离自己越来越远时,她才忽然注意到,从打斗开始,黑衣人的脚步似乎就未曾停过,一直保持着一种类似闲庭信步的从容。而就在这种从容不迫下,令人闻风丧胆的石观音却是在步步后退?!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诗衣油然神往,只觉得这样的风范,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未来。
太帅了。
忽然一声长啸,继而“轰”的一声,石观音终于以掌试剑,与黑衣人硬拼了一记。
而后她凌空后翻,落于数丈之外,而后又连退两步,在快要触到船舷时,才将将止步。
黑衣人也连退三步。
石观音稍作喘息,才沉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缄默不语。
石观音又道:“以阁下的武功,江湖上绝非寂寂无名之辈。今日与我交手,难道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何必如此藏头露尾?”
黑衣人只道:“还请石仙子离开这里。”
石观音反而冷笑一声,继而玩味的看着他:“我刚才说阁下绝非寂寂无名之人,其实还是看低了阁下。其实以阁下之武功,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再假以阁下的武功招式,阁下真以为我猜不出你是谁吗?”
黑衣人只是看了眼石观音,而后慢悠悠的道:“猜得出如何,猜不出又如何?总之今日某别无他意,只请石仙子离开。”
“哈?!”石观音讥笑一声,而后道:“阁下真以为赢定了我?嘿嘿,也好,小女子自移居西域以来,再没遇到一个值得我全力以赴的对手。阁下很好,今日便让我一试天下第一剑客的高招!”
说罢,她气势陡然极盛,而后整个人宛如一条游龙般向黑衣人扑来!
黑衣人执剑迎上。
这一次,石观音似是功力全开,其招式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优美至极,而是风格多变,既有诡谲莫测,也有大开大阖。而黑衣人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从容,剑式也变得时缓时快,缓时仿佛一位持锤的老匠,疾时又快如闪电,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两人就“乒乒乓乓”交手了数十个回合,掌风剑气溢散之处,但见舷断板裂、木屑飞溅。
诗衣看得心动神驰,继而手心冒汗,她与墨韵两人,将点中穴道的诸人拉到一边,以免被余势涉及——石观音所穴手法独到且高明,诗衣也未曾修习过相关技艺,于是束手无策,只能先让诸人倚在船舷休息。
忙过这一阵,诗衣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命墨韵取来笔墨,而后她捡来一块木板垫上,席地而坐,便要开始写“信”!
“小姐,这是……?”墨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