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凉了。”
宋桓示意太监换茶。
“严卿留下陪朕手谈一局,张卿先去忙吧。”
张简之行礼退下,临走时与小太监交换了一个眼神。
严维中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阉党与清流勾结,看来张简之为了对付自己。
连原则都不要了。
棋盘摆上。
皇帝执黑,严维中执白。
落子十余手后,宋桓突然道。
“严卿可知朕为何要保陆沉舟?”
“老臣。。。不敢妄测圣意。”
“马邦死得冤啊。”
皇帝落下一子。
“当年那份弹劾你的奏章,其实是朕让他上的。”
严维中如遭雷击,手中白子差点抖落在棋盘外。
“陛下明鑑!”
他慌忙离席跪拜。
“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朕知道。”
宋桓意味深长地说道。
“所以朕准你致仕的摺子一直压著未批。”
严维中额头抵地,冷汗浸透了里衣。
他终於明白了。
陛下是要用马邦案敲打他,同时保杜规作为制衡。
而今天这场茶局,分明是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要么安分守己,体面致仕。
要么。。。满门抄斩。
“老臣。。。明白了。”
严维中声音有些沙哑。
“杜探年轻有为,老臣定当照拂。”
宋桓满意地点头,故意在角部下了一手昏招。
“严卿,该你了。”
后者会意。
小心翼翼地在无关紧要处贏了三目半。
君臣二人心照不宣。
仿佛刚才的刀光剑影从未发生。
棋局终了,皇帝倦怠地挥挥手。
“退下吧。朕乏了。”
严维中躬身退出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