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悲。
我竟然会相信这等荒唐之事。
入夜,老爹把最后的口粮留给我们之后,就吊死在了树上。
母亲又带著我继续逃难。
可天下之大,所有人的痛苦都如出一辙。
又能逃到何处?
幸遇晋阳次子,终得进城。
我和娘亲欣喜万分。
庆幸逃离炼狱之际,没曾想又另踏入了新的深渊。
清河县就像一颗坏了的鸡蛋。
外壳看起来白净无暇,实则其中早已腐烂生蛆。
母亲病了。
病得很严重。
上天不能,入地无门。
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给漫天神佛。
我的周围,祈求声多如牛毛,虔诚的態度,足以媲美佛门的信徒。
他们和我一样,希望全然寄托在那尊神像之下。
似乎將对著神像诉说之后,这个世界就海晏河清。
那些僧人充满神性悲悯的眼神,庙门一关,一切又归於平静。
而到了明天。
他还是经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或新或旧的祈求声依旧在耳边縈绕。
有些或许已经消失了,在拜佛诵经的日子里再无生息。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佛祖,可是某一刻。
我想,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佛祖。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僧人,他可能连自己都做不了。
辉煌无比的铜像照得我眼睛发昏,我想是佛祖听到了我的祷告。
魁梧的身材阻挡了我的视线。
出现在我眼中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
咚。
有些凉意的石头被丟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银子。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若有来生,小子一定当牛做马。”
“四海鏢局总鏢头及时雨。”
“小子,带你娘好好看病吧。”
“小心一点,这城里不太平。”
望著那魁梧汉子的离开的背影。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救我的不是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