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就是晒晒暖洋洋的太阳,在松软的泥巴上舒展自己的躯干了。”楚存嘴里咬着陈遂要的荷花酥,“这个味道就挺不错的,比我老哥的手艺不知道好多少。”
“要是半夜做梦梦到他一个人准备下厨,我可是会被吓死的。”他说,“银姝吃不吃这个?不知道你们老人能不能油腻的?”
陈遂的桌前放着酒。
但他不喝。
“那个是荷花酥,荷花是不是也从藕上长出来?”陈遂望着江面。
倒是很热闹,唱歌的女子在船头,陈遂看不清她的脸,却也知道她不难看。
小舟追着她的身后,水面上那点细碎的光也浮动不止,倒有几分像天女散花。
“好看么?”陈遂问。
楚存嘴里都塞满了东西:“好看的,你要去跳不?但你长得也不像个女的。”
陈遂说:“好看就认真看,指不定把你卖到合欢宗去,你也要跳。”
楚存哭丧着一张脸:“老四不在你就欺负我,到时候你要是真被卖到合欢宗去,我就说我的大名叫陈遂。”
“年轻就是好。”银姝感慨道,“我像你们这年纪,也总和狗蛋打打闹闹,后来它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它。”
“楚存也想弄死我。”陈遂起身,“楚存,你是游仙的一部分,感受到游仙在哪了么?”
楚存毫无吃相地啃着他的荷花酥:“感受到了。”
“她受了好重的伤。原来陈遂对我还是很好的,从来没将我往死里打,当时在剑宗,我还想要是装死剑宗的人会不会将我放走……”楚存小脸煞白,“陈遂,你怎么将她打成这样了?”
“不全是我打的。”陈遂摇头,“我当时伤成那样,哪里还能对她做什么?穆为霜来晚一会儿,死的就是我了。”
“她在地下。有什么东西封住了她的气息,连我的魂魄都在躁动不安,很难受。”楚存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块,“等回去的时候,我要带点这个给老四吃。我老哥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老娘对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老四对我好呢。老四从来不给我喝开水。”
“谢了了也在那里罢。”陈遂说,“在施和的老爹那。别是被牵扯进西野和真君的约定了,说到底她还没到飞升的修为,飞升的仙人打她估计和打路边的一条一样。”
楚存望着他。
“看着我做什么?打我也是打路边的一条,修仙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境界干掉一万人。”
“那你金丹打我算什么?”楚存擦了擦嘴角,“那个酒,你不喝酒给我喝好了。”
“算陈遂能打。”银姝同情道,“狗蛋变成狗蛋之前也能理解你的想法。”
“那我们今夜就要进宫?”他对去那地方有些抵触,“我和施义怎么会再见……真让人不舒服。”
“飞进去?”楚存问,“碰上谢了了他们怎么办?其他人倒是无所谓,谢了了背后可有季春君和谢传恨两个老东西,那陈遂也打不过。”
“谁说我要打了。”陈遂说,“你看江上的游船。”
“我不要去合欢宗,我都为你背叛游仙了。”楚存鬼叫。
“那游船上的几个戏子,后半夜会回宫里去的。”陈遂不紧不慢道,“我从施和的记忆里读到的,今夜是西野的游船夜,皇帝会召江上最漂亮,歌声最动听的姑娘进宫里。施有恩的母亲便是如此阴差阳错被一并带了进去。”
“我们这里没有姑娘,更没有会唱歌的。”楚存说,“我是想从游仙手心逃出来,但这样也进不去。”
“楚存穿个女装就好,银姝缩小点儿付在他胸口,免得他胸口太空荡荡。没必要唱什么,最后进宫的时候换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