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西野人,或许也有约定的缘故。剑宗要为西野做很多事,付太多。施和还是个狗屎一样的人,多看几眼都会感到恶心。”谢了了说起来毫不客气,“能养出施和这样的人,西野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确实是风水宝地,银姝化了一番功夫求爷爷告奶奶才选出的好地方。
可惜的是,施义的后人几乎无法修修行。龙血成了一份世代传递的诅咒。
“小遂哥哥,你的手好像在流血。”谢了了惊叫道,“你的手怎么了?”
陈遂才低下头,看到他手腕处又渗出血。
游仙离他很近很近了,这道伤口又流血了。
游仙很虚弱,比陈遂当日重创她时还要虚弱。
凭陈遂一个人是办不到让她的气息这样,除非这里藏着能与季春君匹敌的高手。
“那么小的一道口子,过会儿就愈合了。”楚存在一边阴阳怪气,“我们陈遂哥哥也是怕上疼了。”
“楚存,喝不喝开水?”陈遂问他。
楚存忙闭上自己的嘴:“您好好包扎。”
什么灵草也经不住日日浇烧开的水,陈遂分明是将他当茶叶用。
“我喝。”谢了了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还是先给手上的伤处理一下罢。我手笨,还得你自己来。”
陈遂就不甚在意地用纱布随意一缠。
流血不止的伤口会带他找到游仙。
“要到了。”谢了了盯着他的手,“一会儿我们先带着先前备好的药和方子去找施和他老爹,小遂哥哥和楚存先在客栈等我们回来。”
“让你进去,我实在不能放心。那老东西也杀过医修想为自己续命,虽说有剑宗的人护着,但那不是剑宗,不知会不会设下什么圈套。”她说,“小遂哥哥,你和楚存、银姝留在客栈,也千万别被人骗出去了。穆为霜会给你设一个金钟阵,你不走出去,便不会有事。
“好。都听了了的。”陈遂说,“了了也要保重,千万别逞强。”
仙舟落在城外的草地上。
陈遂在这里又看到苦海岸边的那种白花,风一吹,惨白的花瓣纷纷落下。
西野从来不会五月份飘雪。
西野的天总是黑灰色的,和苦海要下雨时一般。
谢了了还有些不放心他:“小遂哥哥,要不要银姝扶着你走?”
陈遂却说:“我的腿很好。”
他怕谢了了不信,也稳稳踩在地上:“你去忙吧,银姝会带我去那客栈的。”
“季春君不放老四的人,他没法跟过来,银姝要好好照看他。”谢了了向银姝叮嘱了一句,才到走开。
“银姝,有没有施义的气味?”陈遂问。
银姝在望着那些白花发呆。
“这里哪里都是施义的气味,风里、天上,西野人身上都是这种恶臭。”他说,“这一部分是施义未被龙血浸染的部分。”
“这里让我想到苦海。或许也是施义刻意布置的,他与我说还会再见,再见时我希望他是死着的。”
“先去客栈好了。”陈遂说,“还要替老四找他的妹妹,也是件烦心事。”
*
这里要比结海城不知热闹多少。
结海城在它面前只能说是个幼儿。
光是城西面祭坛旁的空旷地带,便有一个结海城那么大了,而说着一口西野话的男男女女,人数也有结海城的十几倍。
“银姝,要是你也这么能生就好了。”陈遂忽然道,“西野人好能生。”
银姝知道他这样说,肯定心里没想什么好事:“这种好事还是你亲自上吧,你这么年轻,不得多生两个。’
“对,要是陈遂和游仙生一个孩子,一切的麻烦都能迎刃而解。”楚存小声说,“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一点儿不懂生活的乐趣嘛。”
“那你说说生活的乐趣是什么?”银姝和楚存一并坐着。
入夜后,楼上能望见那条穿过皇城的江还亮着,灰暗的水面因船上的光亮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