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老剑是谁的?我分明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我的仇人没有这样一个。”陈遂撑着胀痛的脑袋,“上面的禁制不是我下的。”
“你得了老年痴呆?还是真的烧傻掉了?”老四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陈遂,你在说什么?哪里有老剑?”
“我记得有人刺伤了我,我伤得很重,是才想起来的。”陈遂擦了把冷汗,“那个人是谁?我不会不记得这样的强敌。”
凭空出现一般的回忆。
“或许是你自己锁起来的。”龙女轻声说,“邪术有许多种,也有几种是以记忆为凭依的,抑或是你的那段记忆被污染了,就和龙血污染魂魄一般,你自己选择了舍弃。”
陈遂缄默不语。
确实是他会做的事,但这事与楚天阔牵扯了起来,或许和剑宗也有关。
这种感受让陈遂烦得要死,他几乎要忍不住想抓住谢了了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通就别想了,陈遂,你的眉头皱成这样更显老了,那些小姑娘要笑话你了。”老四说,“或许只是什么烦心事,你不愿记起来。”
剥去剑骨,剩下的碎片泛着泛着莹莹白光。陈遂惨白的手心里放了这么一块碎片,白光沿着他掌心的纹路外溢。
楚天阔不在这方天地,陈遂没法子去问他。他是死是活,都与陈遂无关。
“你知不知有这种邪术?”陈遂问龙女,“和记忆有关的那种?”
龙女只是摇头:“被施义偷走了。还有许多东西都被施义偷走了。”
陈遂后知后觉感到自己似乎被龙女坑了:“那你说跟我交易的邪术。”
“天机阁。”龙女道,“天机阁是清白的势力,能为你所用。魔教不为正道所容,但天机阁不一样,你会需要的。”
“剩余的邪术,你出去后去找我来的山里,那里还有东西,施义拿不到,只有拿了龙骨的人才能用。”
陈遂有些后悔:“老龙,我可是要搭上半条命的。”
“我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美少年一个,给你这老东西陪葬死了,算不算工伤?”
龙女移开目光:“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你们人的话我听不懂,我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又想吃钉子了?”
龙女投降:“我错了还不行,祖宗,您识海里的禁制或许天机阁的人明白些什么,他们专攻阵法的,你胡乱解开反而容易坏事。”
“或许是封存着一个更厉害的魂魄,你一解开禁制就要吞没你。”
陈遂道:“不会的。”
“我不会做这种事。”他说,“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你越想一时半会变成一个厉害的修士,越容易走偏。”龙女以过来人的口吻说,“施义都死了。”
陈遂用剑划开自己的手腕,将碎片也塞了进去。
“是,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他捻去血珠,“那条蛇闻到气味就要来了。”
“我的血很好用。”他道。
惨淡的银月照着森森白骨。
并不难看,只是让人难免心生悲情,念及此处的死去的修士,想到他们死前一刻还在拼命挣扎却无果。
人都是会死的。
陈遂手腕一抖,血便似断线的珠子洒在地上。
“真的好香。”老四说,“和五石散一样。”
“你暂且不能用我的血了,再用下去你会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陈遂说。
他的手腕上都是细密的伤疤,在月下和白骨的颜色一般。
老四忙问:“我不会有事吧?”
“我犯不着费心思害你。”
血从身上流出的感受,让陈遂感到自己还是陈遂。除去魔教少主或是医仙弟子什么的,他只是陈遂而已。
“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老四忧心忡忡,“陈遂,你别放血放得晕过去了。”
“我们这就你还能打,你死了我们全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