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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勃朗特评萨克雷49(第1页)

夏洛蒂·勃朗特评萨克雷[49]

致威廉·史密斯·威廉斯

亲爱的先生——

您的上一封来信让我读来十分愉快,回想时更倍觉欣喜。得到萨克雷先生的欣赏令我感到荣幸,因为我也欣赏萨克雷先生。这句话听来也许显得狂妄,不过我想说的是,长久以来,我就从他的作品中看出了真正的才华,令我钦佩,也令我赞叹和喜爱的才华。似乎再没有作家像他那样,能够如此细致地去芜存菁、分辨真伪。我也一直相信,在看似不近人情的外表下,他其实怀有深切而真挚的情感。如今我确定正是如此。得到这样一位人物的一句肯定之语,足以抵得上一般批评家连篇累牍的赞美。

您相信海伦·伯恩斯这个人物取材于现实,这是对的;她确有其人[50]。我没有丝毫夸大其词。我记得她的一言一行,许多方面我没有写下来,以免故事显得不可思议。因为抱着这种想法,在读到某篇报刊文章称“像海伦·伯恩斯这样的创造十分美好,但十分不真实”[51]时,对于这种轻描淡写又自鸣得意的武断论调,我实在忍俊不禁。

《简·爱》的情节也许算老套吧。萨克雷先生评论说读来很熟悉。然而,我读过的小说相较之下很少,也从未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因此自以为故事新颖。《雅典娜神庙》杂志那篇评论中提到的作品我无缘得闻[52]。

《每周记事》似乎把我认定为马什夫人[53]了。我平生从未有幸读过马什夫人的只言片语,不过我非常希望能够阅读她的作品,一旦有机会我定会拜读。但愿我不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模仿者吧。

对于《简·爱》最终的成功,我仍然尽量不抱太高的期望。不过,我盼望这本书销量增加,因为您为这部作品投入了许多心血,倘若您的积极努力受挫,您的乐观希望落空,我会非常难过。请见谅,我要再次指出,只怕您的想法过于乐观了:还是应该平和些才好。那些月度期刊杂志的评论家会从《简·爱》中看到些什么(倘若他们真能够屈尊翻开书),能值得他们哪怕一丝一毫的称许呢?书中既无学识,亦无研究,讨论的也并非大众喜闻乐见的话题。对于眼界高、学问深的先生们而言,区区一本讲述家长里短的小说恐怕微不足道。

尽管如此,您煞费苦心、孜孜不倦的投入理应获得一些适宜的回报,我相信定当如此。——亲爱的先生,谨致以我的敬意。

柯勒·贝尔

致威廉·史密斯·威廉斯

亲爱的先生——

我看到您的信里附上了萨克雷的信时,不禁满心欢喜,这自不待言。我好一会儿不敢拆开,唯恐看到信的内容之后会变成悲喜交加——总而言之,唯恐他会出于某些原因无法接受这份题献。

另外,我要向您坦言,我怕事实必是如此;他对此只字未提,他的信简洁大方,口吻至为友善,不过他在信的开头介绍了一个情况,让我既惊讶又沮丧。

想必向您透露这个情况并非轻率之举,因为您无疑已经知晓。原来他私人的境况在某些方面与我所描写的罗切斯特先生相似[54],因此有传言说《简·爱》的作者是他雇佣的家庭女教师,而题献恰好在此刻出现,等于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难怪常说现实比小说更离奇!这样的巧合令我感到既遗憾又惊异。自然,我对萨克雷先生家中的烦忧全然不得而知,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是一位作家。对于他的性格、地位、人际关系、个人经历,我从前基本上一无所知,现在依然如此;但我非常非常抱歉,我的无心之过竟然导致他的名字和私生活成了流言蜚语的话题。

尽管我一定给他造成了痛苦和烦恼,他却毫无怨言,仍以如此友好的口吻写信给我,这令我越发懊恼不已。我无法在回信中表达我的满心歉意,我感到难以开口,因为我深知歉意根本毫无价值——完全无法治愈我所造成的伤害。

关于此事,您能否告知更多的情况?抑或您认为这个不幸的巧合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会不会让他痛苦万分:因为他对这个话题言之甚少,我无从猜测实情——但我非常担心。

亲爱的先生,您时常对我未来的文学创作提出建议,而我并未回应,请不要因此认为我对您的善意不以为然或是毫不在意。我一直留存着您的来信,并且常常翻阅。由于情况所限,要我依照您的建议行事也许是不切实际的,但我自以为理解了您这些教诲的精髓,并且相信我能够从中获益。对于我无从理解以及无法亲自体验的细节和情况,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涉足,否则我也许会比特罗洛普夫人的《童工》[55]闹出更大的笑话。况且,无论是公共还是私人的主题,凡是我没有真正体验过的,我都不会表露想法。尽管我必须限制自己的同情心,尽管我的观察力无法深入最根本的政治和社会真相之所在,尽管许多为您敞开的知识的大门永远对我关闭着,尽管我不得不猜想、盘算、在黑暗中摸索,并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独自得出没有把握的结论。而像狄更斯和萨克雷这样的作家则能自由出入真理的圣殿,一窥其真容,他们只要走进那座殿堂,一掀帷幕,就可以出来讲述所见——尽管处于种种不利的境地,我仍然希望以自己有限的方式做到最好。我的最好会是不完美的、贫乏的,相比真正的大师作品——尤其是最伟大的现代大师萨克雷(我全心全意地敬仰他)——是微不足道的,但我相信我的作品不是捏造,不是赝品。请相信我,亲爱的先生,谨致以我的问候和敬意。

柯勒·贝尔

致威廉·史密斯·威廉斯

亲爱的先生——

《英格兰教会季刊》上的那篇书评总体上还不坏。诚然,文章谴责了《简·爱》的倾向,而且似乎认为应该安排罗切斯特先生经历一段“重生”的神秘体验,否则任何一个正派之人都不会愿意相信他是真心忏悔从前的种种过错;诚然,文章还质疑了简的信仰,拿不准她是印度教徒、伊斯兰教徒抑或不信神。不过,尽管充斥着这样的奇谈怪论,这倒是一篇真心诚意的书评。相反,比如说《镜》杂志上那篇吧,似乎只是无力的诋毁[56],而这一篇却是评论家真实的想法:部分伦理和神学的观念不符合他自己那一套理念,因此他不赞成。

欣悉刘易斯先生[57]的新作[58]即将出版,同样欣闻出版商是史密斯和埃尔德两位先生。刘易斯先生在上一封来信中提到新的小说即将完成,我于是一直盼望着作品问世的消息。我期待一读,即便只是为了进一步了解作者的性格。我读《兰索普》[59]时津津有味——文字间蕴含了许多真正的才华。我认为三分之二的内容精彩至极,只是后面的部分显得较为仓促粗略。

我相信卡瓦纳小姐[60]的作品会收获成功,从您的描述来看,这定然是她及其作品所应得的。我在某本刊物上读到了故事原型的梗概,应该是《钱伯斯杂志》吧。想必再古板的评论家在她的作品里也挑不出“倾向”问题。

您不能完全同情法国人,亦不能对他们未来的运动抱有坚定的信心,我来告诉您为什么:原因是他们之中的拉马丁[61]寥寥可数,勒杜-罗兰[62]却不胜枚举。起码我对于情况的发展是担忧多于希望,便是出于这个原因。德国人则不同:他们为了自由作出了理性且正当的努力,我衷心地祝愿他们。

正如您所说,变革似乎也在逼近英格兰。与她隔海相望的土地上,王位摇摇欲坠,但地震的波浪低于海啸。我们也无法知晓,从我们这座岛屿之下经过的震动和热浪何日何时会动摇瓦解小岛的根基。在此期间,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万事最终都相互效力,都有益处[63]。

您提到了萨克雷和最新一期的《名利场》。我越读萨克雷的作品,就越确信他卓然独立——他的睿智、他的真实、他的情感(他的情感虽然从不张扬,却是文学史上最为真诚的情感)、他的力量、他的质朴、他的克制,都卓然独立。萨克雷是泰坦,他强壮得可以从容地完成赫拉克勒斯的壮举;他最伟大的尝试中含着沉静的魅力和威严;他无须借助于狂热,他的力从来不是癫狂的力——他的力是理智的力、从容的力、深思熟虑的力。最新一期的《名利场》尤其证明了这一点。这种力气势磅礴,让人激动,更加令人折服,叙述中贯穿着趣味、流畅、深沉、饱满,无可抗拒,却依旧沉静——沉静得如同沉思,如同回忆;对我而言,其中一些部分就如同神谕一般庄严。萨克雷从不受自己的热情摆布——而是将它控制自如。他的天才臣服于他——它是他的仆人,不会恣意做出异想天开的改变,而必须完成理智与常识分配给它的任务,别无其他。萨克雷是独一无二的。我只能言尽于此,也无意言过其实。

请相信我,您真诚的

柯勒·贝尔

(王林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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