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比赛下注的事我讲了些什么?”杰克问道。他手里拿着匙子,拨弄着葡萄柚的皮。
女仆端来一盆火腿蛋,把葡萄柚拿走了。
“再给我拿杯牛奶。”杰克对她说。她走了出去。
“你说你在沃尔科特身上下了五万大洋的赌注。”我说。
“没错。”杰克说。
“这可是一大笔钱。”
“这件事我心里不怎么舒服。”杰克说。
“也许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不会。”杰克说,“他一心想当冠军。他们会跟他谈妥的。”
“不一定,说不准的。”
“不,他想当冠军。这头衔对他来说值很多钱。”
“五万块可是一大笔钱。”我说。
“这是笔买卖。”杰克说,“我赢不了的。你也知道,我再怎么都赢不了。”
“你只要在那里就有机会。”
“不。”杰克说,“我已经完了。这只是笔买卖而已。”
“你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杰克说,“我只想睡上一觉。”
“也许你会发挥得很好。”
“我会给他们看一场精彩的表演。”杰克说。
吃罢早饭,杰克给他妻子打了个长途电话,在电话间讲话。
“这可是他上这儿来以后头一次给她打电话。”霍根说。
“他天天给她写信。”
“那是。”霍根说,“一封信才两分钱。”
霍根跟我们道别;黑人按摩师布鲁斯用货车把我们送到车站。
“再见,布伦南先生。”布鲁斯站在火车跟前说,“我真希望你把他揍倒。”
“再见。”杰克说。他给了布鲁斯两块钱的小费。布鲁斯给他干了不少活儿,拿了小费后样子有点儿失望。杰克看我在瞅布鲁斯手里的那两块钱。
“全在账上了。”他说,“霍根已经收过我按摩费了。”
在进城的火车上,杰克一言不发。他坐在座位的角落里,望着窗外,车票插在他帽沿那圈丝带里。有一回,他转过脸来跟我说话。
“我告诉我老婆,我今晚会在谢尔比旅馆开个房间。”他说,“就在公园附近的拐角上。明天早晨我就能回家去。”
“这安排不错。”我说。“你老婆看过你比赛吗,杰克?”
“没有。”杰克说,“她从来没看过我打比赛。”
我想,他比赛后不肯回家,肯定是想自己会败得很惨。到了城里,我们坐出租汽车赶到谢尔比。一名侍者走出来,接过我们的包;我们走过去登记。
“开间房多少钱?”杰克问。
“我们只有双人间。”那个职员说,“你花十块就能开一间很好的双人房间。”
“太贵了。”
“也有七块钱的双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