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杰克说,“很有可能。可我知道我现在就烦你。”
当天早晨,索杰尔就搭火车进城去了。我去送他上车。他一肚子火。
“我只是跟他逗乐,”我们在月台上等车的时候他忿忿地说。“他不能这么对我,杰里。”
“他有点儿神经质,脾气也不好。”我说,“不过他是个好人,索杰尔。”
“他妈的,他好个屁。他是好人就见鬼了。”
“好了。”我说,“再见,索杰尔。”
火车来了。他拎着包上车。
“再见,杰里。”他说,“比赛前你来城里吗?”
“恐怕不去了。”
“那好吧,再见。”
他走进车厢,列车员关上车门,火车开走了。我搭运货车回到训练场。杰克正在走廊上给妻子写信。邮件已经送来了,我拿起报纸,到走廊另一头坐下看报。霍根从门里出来,走到我跟前。
“他跟索杰尔闹翻了吗?”
“没闹。”我说,“他只叫他回城里去了。”
“我知道早晚都会这样。”霍根说,“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索杰尔。”
“是啊。他喜欢的人不多。”
“他是个非常寡情的人。”霍根说。
“嗯,不过他对我倒一直都挺好的。”
“对我也挺好。”霍根说。“也没跟我发过脾气。不过,他真是个寡情的人。”
霍根穿过纱门,走进屋去;我坐在走廊上看报。正是初秋时节;泽西这片乡土地处山峦中间,山野风光十分美丽;我把报纸从头到尾全部看完后,就坐在那里四下眺望,下面树林旁的公路通往山下,路上车来车往,尘土飞扬。天气晴朗,风景秀丽,真是个好地方。霍根走到门口,我说:“喂,霍根,你这儿有什么可以打猎的吗?”
“没有。”霍根说,“只有麻雀。”
“看报吗?”我问霍根。
“有什么新闻?”
“桑德昨天赢了三场。”
“昨晚他们打电话告诉我了。”
“你倒盯他们盯得挺紧的啊,霍根。”我问。
“噢,我跟他们有联系。”霍根说。
“杰克怎么样?”我说,“他还赌马吗?”
“他?”霍根说,“你看到他赌吗?”
这时,杰克从那边走了过来,他手里捏着信,穿着厚运动衫、旧裤子和拳击鞋。
“有邮票吗,霍根?”他问。
“把信给我,”霍根说,“我给你寄。”
“喂,杰克。”我说,“你以前不是赌过马吗?”
“当然。”
“我知道你以前赌马。我在‘羊头赛马场’看到过你。”
“那后来怎么不玩了呢?”霍根问。
“输了钱。”
杰克在我身边的走廊上坐下。他靠在柱子上,闭上眼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