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
“装扮成王爷也不灵。吹牛大王也没有办法了,认输说:‘凭我这点本事,对地藏菩萨是奈何不了了!’”
“自找的!”
“是啊,本该惩办他一下的……可人们都忧心如焚,又开始商量起来。但是,再也没有人自告奋勇了,大家一筹莫展。”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还没完哪。最后,雇了好多车夫、无赖,在地藏菩萨周围哇哇乱叫。他们说,只是为了气气菩萨,叫他在这儿待不住就行。因此,他们轮班吵嚷,昼夜不停。”
“即便这样吵嚷还是不起作用,地藏菩萨也够顽固的。”
“后来呢?”敦子热心地问道。
“后来呀,不论每天怎么吵闹,也不灵验,人们都有些厌倦了,可是脚夫和无赖不管干多少天,都能挣工钱,所以乐得这么闹腾。”
“雪江姐!工钱是什么?”澄子问道。
“工钱嘛,就是钱呀!”
“领了钱,做什么用?”
“领了钱吗,怎么说呀……呵呵呵,澄子真是个淘气鬼……婶子,那些人这么白天黑夜地吵嚷。当时街上有个名叫‘傻阿竹’傻子,什么也不懂,谁都不理他。这个傻子看到这情景,问道:‘你们为什么吵嚷啊?难道说花好多年,也移动不了地藏菩萨吗?真可怜……’”
“一个傻子,还不简单哪!”
“是个不简单的傻子哟!大家听了他的话,商量说:‘不妨死马当活马医。叫他试试看。’于是就请傻子帮忙。傻子一口答应下来。他说:‘你们别那么吵吵,安静点!’让那些车夫和无赖退后,自己飘然来到地藏菩萨面前。”
“雪江姐,‘飘然’是傻阿竹的朋友吗?”敦子在关键时候这么一问,惹得妈妈和雪江哈哈大笑。
“哪里,不是朋友。”
“那是什么?”
“‘飘然’就是……唉,没法解释。”
“‘飘然’,就是‘没法解释’?”
“不是的。‘飘然’就是……”
“什么呀?”
“你知道那位多多良三平先生吧?”
“知道呀,他还给过我红薯呢。”
“就是那个多多良先生啊。”
“难道说多多良先生就是‘飘然’?”
“哎,可以这么说吧。……且说那傻阿竹来到地藏菩萨面前,揣着手说:‘地藏菩萨!街上的人都求你换个地方,请起身吧!’这么一说,地藏菩萨答道:‘既然如此,早些告诉我不就得啦。’于是,菩萨像缓缓地移动了。”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地藏菩萨!”
“下边才开始演说。”
“还没完?”
“是啊。接下来八木先生说:‘今天召开妇女会,我特意讲了上面的故事,是有原因的。说出口来,也许失礼,但妇人有个毛病,遇事往往不从正面走捷径,反而采取舍近求远的方式。当然,不单是妇人如此。在这明治年代,即使男子,受到文明之弊端的影响,多少也变得像个女人,因此,常常花费多余的过程和精力,却误以为这才是正道,是绅士必须遵循的方针的人似乎为数不少哩。但是,这些人都是文明开化束缚下的畸形儿这一点已毋须赘言。只是对于妇人们来说,千万要记住我刚才讲过的那个故事,一旦遇到问题,请按照傻阿竹的直率态度去处理。诸位如果成了傻阿竹,夫妻之间,婆媳之间的纠葛,肯定会减少三分之一。人心眼越多,心眼就越是作祟,成为不幸的源泉。多数妇人比男人不幸,都怪心眼太多了。请大家变成傻阿竹吧!’”
“怎么可能呢。我才不想成为那种傻子呢。金田家的富子小姐听了气得要死,说:‘这么说太失礼啦!’”
“金田家的富子小姐?就是对街那家的?”
“是呀,就是那位摩登女郎哟!”
“她也在你们学校上学?”
“不!只是因为开妇人会,她才去旁听的。打扮得真时髦,简直吓人。”
“可是,听说她长得很出众呢。”
“很一般的!并不像她自我感觉那样好看。要是像她那么涂脂抹粉的,就没有人不好看了。”
“那么,雪江姐若是像金田小姐那样化妆,肯定比金田小姐漂亮一倍吧?”
“哟,讨厌!少说两句行不行,我可不知道。不过,那位小姐打扮得也太过分了,就算家里再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