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他问。
“退了。”叶天寒答。
“挺好。”陈虎咧嘴笑了下,随即皱眉,“我背疼得要命,你说你多重?”
“比你想象的轻。”
“放屁,我都快被你压断气了。”
赵三锤走过来,把战斧插进土里,喘得像条狗。“火长,咱们……赢了?”
叶天寒没回答。
他站在原地,刀还举着,眼睛盯着远处退去的敌军烟尘。
风吹动他破碎的战袍,露出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伤。
血还在流,可他己经感觉不到了。
亲兵想上前包扎,被陈虎拦住。“让他站着。”
“可他……”
“我说让他站着。”
叶天寒的确不想坐。
他想起死牢里那些年,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强迫自己站起来。不站,就会被踩进泥里。
现在也一样。
只要他还站着,这地方就还是北境的地。
赵三锤清点人数,回来时声音发颤:“火长,咱们……剩三十七个。”
叶天寒点点头。
三十七个,比开战时少了八成。
可他们还活着。
陈虎靠在旗杆上,眼皮慢慢合上,嘴里嘟囔:“下次……别让我背你了……累死老子……”
亲兵赶紧去扶,发现他己经昏过去,可手还死死抓着刀。
赵三锤抹了把脸,突然笑了一声:“火长,你说昭武伯要是知道咱们用这么点人挡住蛮族两万大军,会不会气得吐血?”
叶天寒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
“他要是敢来,我就当着他的面,把这刀插进沙里。”
他真的这么做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裂天刀深深插进烽燧台前的沙地。
刀身嗡鸣,久久不息。
风停了片刻。
残阳照在刀锋上,映出一道血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