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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审讯二虎（第1页）

26　审讯二虎

开篇语：

有的时候，人会非常倔，陷入规则中认死理，推是推不动的。这时候，需要拉，让他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更重要的，这样的话他自己会停止纠缠，主动向前。

By戴猛

二虎被带到讯问室，铐在椅子上，没人理他。他东张西望的，看起来满不在乎。

小孙警官刚一走进讯问室，二虎就大声地说：“警官，我要见律师。律师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任何一句话的。”

小孙笑呵呵地看着他，没说话，不慌不忙地坐下，翻了翻手里的材料，才安抚道：“不要着急。现在是治安案件，还没刑事立案呢，找什么律师？只是请你配合调查，几个简单的问题说清楚就放你走了，还用不着请律师。你愿意配合最好，不愿意配合，也可以保持沉默。”

二虎只是狐疑地眨了眨眼睛，干脆不作声。

小孙先问道：“上午为什么要寻衅滋事？你手下的小兄弟还敢打警察？够猛的啊！”

二虎倒是轻松一笑，随意搪塞道：“小孩儿不懂事，我都没见着他动手就被放翻了。我手机录了像，不信你们再调监控，真要有人动手，那就狠狠处罚他！我可是老老实实的，万万不敢动警察一根手指头。警察叔叔都是保护我们的，爱还爱不过来呢！”

小孙一笑：“你不是拿着碎瓷片乱挥来着吗？没想着伤人，拿凶器干什么？”

二虎胸有成竹的样子，答道：“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我都不知道谁是警察。你们有人穿警服吗？有人亮证件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叫我到这里来，得有大半天了吧？我每天有很多事要做的，你们怎么能这么浪费纳税人的时间呢？”

小孙向他确认道：“这么说你是情激之下自卫，没想着伤人？”

二虎一听，觉得这谈话慢慢没压力了，心里轻松了许多，微微扬起下巴道：“当然没有。那场面谁都得自卫逃跑吧？我怎么知道你是警察！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对了，谁把我给弄晕过去的？我还不知道呢。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小孙哈哈大笑：“还真是委屈你了啊！回头我们查查监控，看看到底是谁。谁知道是不是警察，也可能是群众见义勇为。别贫嘴了，说正事。”

一听说正事，二虎咬紧嘴唇，不打算搭话了，想试试看能不能扛过去。

小孙问：“你认不认识九龙昌盛温泉度假中心的钱豪军？”

二虎断然回答：“不认识，没听说过。”

“前一段时间有没有找过他，让他替你找人帮什么忙？”

二虎心里一凛，脸上却挤出个笑容，因为这问题并不难答：“我都不认识，怎么找他？我挺忙的，真的，一般不去什么度假村、温泉酒店，没时间享受啊！我让他找人，他就能听我的？警察同志，您说话得有基本的根据吧，不能随随便便欺负我一个小老百姓。”

“确实不认识？”

“不认识。”

“从来没见过？”

“从来没见过！”

“把老钱带进来。”

随着小孙一声令下，门开了，两名警察押着老钱站在门口。二虎的瞳孔瞬间就放大了，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恐惧，眼睛怨毒凶狠地盯着老钱的脸。老钱只抬头看了一眼他的面孔，便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和他对视。

“老钱，见没见过这个人？认不认识？”

老钱嘴唇抖了两下，额上渗出汗来，抿紧嘴唇没作声。

二虎身体向前一趴，捏着拳头手心发白，却用懒洋洋的语气抢先说：“警官，这是谁啊？难道是你刚才说的度假村的什么人？”说完，用眼睛瞟了小孙一眼，坏坏一笑，揶揄道，“怎么是在押的犯人？难道是在度假村嫖娼、赌钱、吸毒被抓了？哈哈哈哈……”

小孙声音不大：“看来你对他了解得还挺全啊！”

二虎被噎住了。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小孙警官虽然年龄看起来不大，其貌不扬，但是很多大、要案的审讯组成员。二虎这种表面上不在乎的混不吝，和他审过的那些厉害角色相比，真的不算什么。因为现在还没到见真章的时候呢。

二虎嘿嘿一乐，往后仰倒在椅子上，双手握拳举过头顶摇了摇：“没有没有，我是好孩子，这些事都不懂。倒是这个一身丧气的老家伙，一看就是家里要死人了。”

这话像锥子一样，一下扎到老钱的后腰上，那种阴森森的穿破感，不疼，却让老钱身子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往里缩。小孙见局面不好，立刻喝道：“老钱！问你呢，认不认识这个人？”

老钱抬起眼睛，想试着和二虎对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敢坚持下去，只好低下头，嗫嚅道：“认识。”声音有些发抖。

二虎只是盯着老钱，脸上没有表情，手指在讯问椅的桌板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小孙鄙夷道：“（上尸下从）样儿！真让人看不上。辨认都做过了，居然当面（上尸下从），亏你还当过警察！”

老钱感觉二虎每一次的轻轻敲击仿佛是一记一记的鼓声，震得他脑袋发蒙。小孙的话，却如同撒下一把三角钉，越是跳得快，血就渗出得越多。这一疼，让他猛地睁开双眼，向前冲了两步，惊得后面的警察赶紧抓住他的手臂。老钱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朝着二虎狰狞道：“你不要这么屌，我如今已经认了罪，你还有什么可以要挟我的？真以为自己是黑道大哥了？公安要想办你，你就是个屁。”

发完狠，一转脸朝向小孙，像是生怕自己一会儿就不再敢开口似的，语速极快地道：“警察同志，去年秋天，这个人约我到昌宁镇九龙昌盛温泉度假中心茶室，说是要跟我谈生意。但一见面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假装客气了几句之后，他的手下就直接把我关在屋里打了一顿。”讲到这儿似乎觉得有点丢人，咽了一口口水，讪讪道，“他们人多，我又没防备。他跟我说，九龙昌盛是他老板的生意，怪我睡了VIP俱乐部的姑娘，尤其是不该睡刘菲菲，要我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