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跟有病似的。你说,怎么着,就算喜欢一个人啊?”
“你喜欢谁了?”
“你别管,”他一巴掌把柏昀生探过来的脸推开,“我现在有点混乱,我不知道我算她什么人。”
“这个好说,”柏昀生煞有介事的坐直了,“要说我,我觉得一个男人判断自己是不是爱一个女人,就问问自己,想不想看她嫁人的样子。”
“你知道吧,我们那条街的姑娘嫁人都是穿旗袍。所以,我当时一看云锦穿那件旗袍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喜欢她了。”
“我想看她嫁我的时候,能穿那条旗袍。”
柏昀生这方法太玄,郑素年有点不信。
“你这准吗?”他挑着眉问,“也太唯心主义了吧?”
“你能别把两性问题上升到哲学层面吗,”柏昀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别不信我,你闭上眼,你好好想一下,你是不是想看见你现在说这个女生嫁人的样子。”
郑素年暂且相信了他的话。火车撞击着轨道,像条河似的蜿蜒在天地间。他靠着车厢坐直,慢慢把眼睛闭上。
车窗外,星河流淌。
柏昀生去了趟卫生间又回来,看见郑素年还坐在那闭目养神。他推了推郑素年,心力交瘁的站直身子,低声骂了一句:
“靠,竟然睡着了。”
这四十多个小时火车,除了裴书都没睡好。郑素年下车的时候只盼着赶紧找个客栈睡觉,身后却忽地传来一阵喧哗。
一回头,柏昀生神色先变了。
“你们干什么呢?”
被纠缠的女孩像看见救星似的跑过来躲到他们身后。
“你跑什么呀?”有个出租车司机面色不善地走过来,“不就是说给你换个宾馆吗,至于嚷嚷的全站台都听见吗?”
身边站着三个男生,那女孩底气也足了:“我说去哪家就去哪家,为什么我上了车你就非要带我去别家呀?要不是我跑下来你开车就走了。”
郑素年之前就住在旅游景点边上,旅游坑人的手段多多少少听说过。那男人一开口,他大概就听出了怎么回事:“你这是有提成吧?非要带人家去,哪有这么拉客的?”
那人脸一下黑了。有乘警看见情况不对往过走了两步,这才把那人气势压下去。
眼看着那出租车司机走远了,柏昀生回过头长叹了口气:“你一个女生,怎么自己出来玩啊?”
薛宁伸手抓住他的外套帽子,笑嘻嘻的回应:“这不是碰见你们了吗?不是一个人了呀。”
裴书退避三舍,拉着郑素年感叹:“高,真的是高。”
郑素年:“你怎么看见她就跑,什么毛病?”
裴书:“我被这种女的坑过,我害怕。”
郑素年在火车上的时候查了大理的几间客栈,打电话订好了房间又约了接车。来接他的是个白族年轻人,长得挺憨厚,却有双浅色眼睛,笑起来朴实又狡黠。
“不是说三个男生么?”他下车打招呼接他们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还有女孩子呀?”
“路上碰见的同学,”郑素年和裴书都不开口,柏昀生只能无奈的解释,脸色怎么看都有些此地无银,“就一起了。”
客栈在古城一处小巷子里。墙上画了水墨花鸟,院子里种着绿树繁花。
郑素年是内行,一眼就看出了墙上的画下笔老道。白族小哥看见他的眼神笑着解释:“这是找大理古城最好的画匠画的,现在他老了,都不出山了。”
“挺好的,”他笑笑,目光从花草树木间掠过,“以前,我们也是住这样的房子的。”
他们要了个三人间,薛宁定了他们对面的大床房。郑素年太困,进了屋子稍微洗了洗就倒在**睡着了,再一睁眼已是半夜十二点。
裴书睡得踏实,柏昀生**却又没了人。郑素年起身倒了杯白开水,目光一转,竟看见院子里薛宁小鸟依人地靠在柏昀生肩膀上。
才子佳人,本是极美的意境,却叫郑素年看出一丝身不由己来。
苍山雪,洱海月。月下雪倒是洁白,可谁知道柏昀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这一趟大理之行,来的心事重重。
03。
国庆节回来,柏昀生就又忙了起来。他工作室那个教授在业内格外有名,和一家国外的珠宝品牌谈合同,来回几次柏昀生也混了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