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出席了一个小学校的新年联谊会,校长问小孩们“新年都梦想些什么”。有个男孩子说:“将来当宇航员。”校长说:“好,别放弃梦想。”有个女孩子说:“将来当明星。”校长说:“好,别放弃梦想。”这时有个男孩子说:“我将来要变成一只猫!”校长说:“好,别放弃梦想。”我觉得这位校长挺棒的!
跟东京的编辑聊东京,说起一位叫凯瑟琳(Katharine)的英国女人写的书,出版于1937年,内容是她写的东京见闻。也许因为个人修养很高,文字中用音乐术语的比喻非常多。其中说她经常看见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带孩子时胸前抱俩背后背一个,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节奏明快动人。这类场景今天早已灭绝了,但她的描写却留住了。
上完课跟几个日本女生闲聊,觉得有个将是未来的超强主妇。她买衣服选择周末,因为有大吐血甩卖,半价就能买到手,目的是为了换货。周末虽然半价,但同类的花色是限定的,于是,她用周末半价买到手的衣服换别的花色,而且是平日去“买”,但其实是“换”,琳琅满目。商店不拒绝顾客换货成全了她的计谋。
一位日本好友自杀了,已经过了一年多,但他当时写的SNS博客由于我们一群好友继续跟帖,就像他没有离开人间一样。他的好友们跟往常一样,有话就跟他说,虽然得不到他的答复,但永远有一种被倾听的感觉。今天是他的冥诞日,专此怀念。
有个日本男生跟我说他是顶级的杰克逊歌迷和巨大的粉丝,我问他怎么“顶”怎么“巨”?他说可以光听杰克逊歌中的尖叫就知道是哪首歌,其他学生都说他吹牛,刚才真把杰克逊歌中的尖叫录到一起的盘拿来给他听,结果他竟然全说出来了,多达10首以上。这学生完全可以上美国的娱乐电视,跟其他粉丝绝对有一拼,哈哈!
刚从女子大学回来,心重。因为一个学生问我的话让我惭愧。事情是上周上的大课,我点名警告几个学生尚未交实习报告,如果拖期的话,一概不受理。这时有个学生下课跟我说她已经交过了。我顺嘴答应她下周查下,结果,今天她问我是否已查到,我说我忘了。她听后,眼圈儿红了。我知道当教师的我错了。盼谅。
开了两年《媒体艺术》(MediaArt)专题讲座,坚持做了一个调查,问听讲的学生每天是否看报纸。结果一年不如一年,最后一堂收回调查表,发现100人里每天看报纸的不到10人。更有甚者,曾以揭露田中角荣受贿事件而一举成名的大牌记者立花隆说:“去年我在东京大学开讲座,问了200个学生,结果每天看报的只有5个人!”
现在开始给学生打成绩,因为全是电脑连线输入,所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学生提交的报告。说是报告,其实就是小论文。想起过去老师判卷子是手写或用红笔批注,而现在用电脑输入,完全没批注栏。
所谓的“眉批”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想起来也可悲,因为毕竟看了学生写的文字有感触,而有了感触也要抒发下。
晚上要参加毕业生的欢送会,也有中国留学生。曾把其中一个优秀学生推荐到一家著名的大企业。他刚才告诉我经过笔试和面试已正式被录取,很高兴。我问他如何回答想到贵公司工作之类的常套提问。
他说:“最近失恋了,想集中精力干工作,让每天繁忙的工作把心头的悲伤洗掉,做好事业做好人,勇往直前!”
日本学生跟我说他高考的尴尬。他在东京上高中是单住,高考的当天起晚了,这才发现闹钟上的时间是错的,于是急忙收拾书包冲出门,慌忙中连闹钟也塞进了书包。天正下大雪,电车里挤满了人。等他拼命挤上去时,书包里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可他被挤得打不开书包,闹钟疯狂地响了一路。后来,他没考上东京大学。
中午,学生到研究室来聊天,突然有一只苍蝇飞来,其中有个女学生拿出定型头发用的喷雾水使劲儿冲苍蝇喷,还说苍蝇就怕这个。
很快,苍蝇就飞了。可等她们走了以后,苍蝇还在,而且飞到了我的电脑上,仔细一看,这时才发现苍蝇触角上的须须都是直挺挺的,像仪仗队的队员一样整齐。
坐新干线从东京返程时遇见个日本女乘客,她坐立不安,等列车员查票时说:“票找不到了,真糟糕。”列车员问:“从哪儿上的?”
她回答:“东京。”列车员又问:“买票时拿发票了么?”她回答:“没有。”列车员告诉她等到目的地后再说。结果,当晚我回家才发现,自己的皮鞋底下贴了一张新干线的票!
有一回出门散步,路过一块很小的农田,看见一位长者拿了一个竹筐,一边从里面抓,一边往田里使劲儿撒,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样子。我好奇,于是问他:“您这是播种吗?撒的是什么呀?”长者听罢,立刻往嘴巴上竖起中指,轻声跟我说:“你小点儿声,免得让乌鸦听见。”
一下午在研究室看学生交的论文,一个日本学生曾跟我说过他要写写中国的外汇券,描述它的出台与收尾什么的,想弄清改革开放。
我当时跟他说:“你题目太大,写起来难度不小,再想想看。”他说他明白了,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就交来了论文。我刚才一看才知道,他写的是为什么壹圆外汇券上印的是西湖,长达2万字。
晚上跟几位汉学家聊天,话题是关于学生的毕业论文,因为觉得日本人的思路适应于细节,看起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从树见林,堆到一起也能掌握大局的观察。其中有位教授写过中国五四运动,而且还拿到了博士学位,我问他题目是什么?他回答:“研究沿路老百姓给大学生游行队伍的到底是面包还是馒头。”
我问汉学家为啥从小学汉语,他说学汉语能成仙!听了这个,我只能笑。不过,他话锋一转,说现在他的汉语已乱了阵脚,完全赶不上中国的发展。比如“你有没有搞错”这句话在他听来,应该是“你搞错了吗”,他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的中国人这么爱用反问句,满腔南方人的语气。他爱听北京人说“你吃了吗”。
有的时候,日语也是个让中国人哭笑不得的语言,因为全是同样的汉字不同的发音惹的祸。比如,按日语读音打字,原想打“扶养亲族”,结果出来的是“不要亲族”。原想打“圣战士”,结果出来的是“性战士”。
原想打“神的启示”,结果出来的是“发毛维持”。原想打“法兰西”
(フランス),结果是“腐乱死”。
有一天休息,到老友家串门,他住高层公寓,公寓门口有一排门牌键,按高低顺序排下来。到了公寓门口,看见一个小孩儿正往上使劲儿够,很吃力的样子。我问他:“找哪层呀?叔叔帮你按下。”他没说话,直指最高层,于是我按他的意思直接按了下去。可这时他突然一个诡笑,撒丫子就跑。好小子,算你把我涮了!
一大早收到了送报员的礼物,投放在信箱内的包装盒上写着:“祝春节好,提前拜年了,也祝你情人节快乐,往后烦请继续订阅我们的报纸,谢谢!”其实,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见过送报员,也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时听到门外的信箱有动静,但也不去探头看。今天的礼物是iPhone的插座喇叭,比巧克力实用!
平时打字打日文比中文多,iPhone设定的是日文,有时反应慢,转换成中文拼音不那么快,主要是容易混淆中日两种文字的输入方式。
因为都靠读音解决,想起一个汉字,头脑里有时会无意识地出现日文罗马字读音,叫人烦。有回打个人名“高泉”,用日文读音打进去一看,出来的是“他界济”,意思是“死了”。
邻居住了一位90多岁的老人,每天骑自行车去海边的老人院,刚才出门又遇上了他。跟他说了声“早上好”,接下来问:“您每天都骑车去哪儿,有什么好玩儿的呢?”他一边推出自行车,一边回答:“有很多七八十岁又年轻又单身的女人呀。”
话说今天早上遇见的邻居,一位90多岁的老人。他骑自行车爱穿木屐,春夏秋冬都一样。有一回,木屐卡到自行车的脚蹬子上了,结果老人害羞,一直绕着公寓楼骑,不找别人帮忙,而且还像没事儿一样跟人微笑。最后是他儿子觉得老爸这么晚不归有点奇怪,于是下楼找到他,90多岁的老爸和70岁的儿子,两人笑了。
刚才开车上高速公路,突然看见一个警察开着大摩托猛追一个少年的小摩托,两者谁也不让谁,追击了好一阵子以后,少年终于停了下来,靠在高速安全区的墙边。这时我正好从旁边开过,只见追上来的警察把大摩托放到一旁,张大口呕吐。少年想笑但不敢笑的样子十分可笑!yday(多么愉快的一天)!哈哈。
晚上跟北京出版商聊天,说到与日本人打交道的心得,觉得他们的表达挺好玩。比如,妻子为丈夫做好了一顿咖喱晚饭,可丈夫刚吃第一口就说:“下回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咖喱饭馆吧。”其实,这意思是他觉得妻子做得难吃。还有,外出喝咖啡要了一个柠檬蛋糕,吃完后说:“嗯。有柠檬味儿!”这也是不满。
到机场送客后有了点时间,就近找个餐馆吃饭,刚坐下就看见旁边母女俩。小女儿在喊:“妈妈,我眼睛里进东西了。”这时,年轻的母亲一边说“妈妈吹吹”,一边撅起嘴巴冲小女儿的脸直吹,结果小女儿突然哭了。这时才发现,原来从妈妈的嘴巴喷射出了一片小葱花,而且正好贴在小女儿的脑门上。晕!
晚上坐地下铁,乘客很多。看见一个小女孩手拿唐纳滋的甜甜圈,特高兴,可中途下车时又上来大批乘客。结果小女孩的甜甜圈被人挤掉了,她急得直哭,但没办法,车门已关上,车继续往前开了。我有点困,开到目的地才清醒过来。这时偶然发现那个甜甜圈就在我对面的座位底下,而且不知被谁咬掉了一口。晕!
傍晚去银行取钱,从钱包里错拿了卡,结果把研究室的门锁识别卡错当成了ATM卡,一插进去,警报铃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一跳。接下来去电器行买灯,想找个能用遥控器开关的灯,适合于研究室,到了灯具专卖区,看到一大堆灯,而且还有遥控器供客人挑选,于是随手拿起一个按了下去,结果所有的灯都亮了。汗!
过去银行ATM没见这么多花活儿,今天一去才发现居然有屏幕画面的显示,还分英文、中文和日文,我以为画面是触摸式的,只要用指头按一下,就应该顺理成章,该拿钱该存钱操作自由,结果不管我怎么按,画面都死机,不仅如此,从银行门口冲进两个大汉问我怎么了。
末了才知道画面靠身子的下端有个按钮。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