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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章 身边琐事(第1页)

外一章身边琐事

从东京闹市走过时看到一位流浪汉,穿得很破,蓬头垢面,路走得也很艰难的样子。他推了一辆平板车,上面装满了破旧的纸箱子,箱子上站了三只野猫。这时路人谁也不看流浪汉,哪怕就在眼前也当没看见一样,但唯有那三只猫一直看着他,不管闹市有多闹,它们一直看着他。

我认识一位书店打工的中国留学生,他酷爱中国文学,老跟书店老板唠叨那些事儿,结果日子长了,弄得老板也读起中国小说来,而且还时常叫好,显得十分投入。最终的结果是这家书店把中国的小说几乎全摆到了架子上最明显的位置。这桩好事还得感谢刚才那位中国留学生才对。因为他跟我说:“我为中国文学加油!”

买了新款的日立牌加湿器,功能多,用起来费劲。于是打0120开头的免费厂家电话,说明情况后,对方女生超常流利的回答令人吃惊,一直到最后我确信她来自中国,而且对产品背得滚瓜烂熟。终于,她告诉我她本人在大连市内,供职于日本厂家的问询公司。从日本打免费电话,接通的却是中国,地球变小了!

每回坐飞机往下看,发现乡村的曲线多,而城市的直线多。仔细想想也难怪,直线的效益好,大楼一个个并排,笔直的居多,合理集中人口,提高生产率,十分经济。相比之下,乡村的稻田和梯田都是曲线,尽管从用地方面说,效益比不过城市,但能给人某些珍贵的宁静。

日本商家告诉我,他们每天都要求职员上下电梯时看看周围是否有人能一起乘,这么一个小小的努力每月节电都能节出不少钱。

我在日本的女子大学讲公共课最尴尬的场面说起来都好笑,因为要环保,教室禁止使用空调,天热人多,全教室的女生坐得满满的,等到下课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身上已经沾上各种品牌的香水味儿,而且香味儿全串了行,变得异常浓烈!呜呼。

我的大学研究室靠海边,刚才打开窗户换下空气,突然飞进一只海鸥,很胖,肚子咕咕地直叫,飞进室内盘旋了一阵,什么也没说,又飞出去了。海鸥的背影很大气,有一股谁也不欠谁的风格,值得人学习!

过马路的时候遇见一个母亲怀抱一个婴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四五岁样子的女孩儿。这时红灯亮了,母亲喊:“快过快过,这个红灯的时间长!”可女孩儿没动窝,一直等到绿灯亮了以后才过马路。母女俩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看来,大人老觉得自己有经验,连红灯的时间都一门儿清,但孩子永远是淳朴的!

车站上看见一个少年批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抽完烟,随手把烟头扔到地上,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少年叫住了他大声说:“请把烟头扔到烟缸里去!”中年男人忙说“抱歉抱歉”,拾起烟头赶紧走开了。

少年也没再说什么,自己点着了一根香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一天下午去见一位京都和尚,一边走一边聊天,他说的大意是:“人的死不是活的反义词,而是一个延伸。因为人死的状态很长,远远超过活。活着的标准应该是以身体为物质的存在,哪怕一把骨灰也是物质,因此人依然活着。”合掌!

日本朋友告诉我他家的狗狗因病去世了,临终的前一天晚上,而且是深夜,狗狗爬到二楼父母的卧室门前,然后又到哥哥的门前,最后再到妹妹的门前,一共吐了三口血。当时家人谁也没发觉,一直到次日发现了狗狗安息的身姿为止。狗狗是一只退役的导盲犬,在朋友家度过了它的晚年。

有一回参加了一位日本友人的葬礼,应故人亲属的邀请,留下来一起吃饭。席间,故人的长子打开冰箱要为大家拿出瓶啤,却发现瓶啤是横放在冰箱里的。他站在冰箱旁边说:“父亲在世的时候老把瓶啤横放在冰箱里,说这样放的啤酒会更好喝。现在他不在了,但他横放的瓶啤却还在。”说完,他眼眶湿了。

在列车上看见了这样的情景。一位盲人和他的导盲犬一起,当他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一直窝在地上的它急忙跑在他的前面,然后当场趴在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上,用身体为盲人铺平了一条路。导盲犬用绝对慈祥的目光一直看着盲人,其他什么都不看。

我讲大课让学生们用手机。公布两个号码,觉得听得有劲的打一个号,听得没劲的打另一个。打进来的号会通过讲台上的电脑显示出来,呈弧形线之状,可以明显看出学生们的关注点,然后所讲内容临场应变,或者叫发挥。学生们变得集中听讲,私下不再讲话。大课上的是媒体论,采取这一方式也是课程内容的所需。

在大学讲《媒体艺术论》,让学生看奥斯卡最佳科技奖得主坂口亮如何制作《2012》的“超真视觉”,纪实录像描述了他的团队幕后制作的过程,有的比大片还好玩。学生超员,阶梯教室爆满,一边看纪实录像一边做笔记。教室像影院,学生们都用手机当手电,结果一个个被底光打上来,活像一屋子的小鬼儿。

京都市政府曾试图把秋天的落叶扫干净,理由是下雨后容易使人滑倒受伤,但这一试图却遭到了日本文化界的批评,理由是秋天的落叶没有了,季节的感觉就找不到了。京都作为一座古都,传统的文化应该保持下去,让人不能忘记穿木屐踩秋天落叶的感觉。究竟谁对谁错,后来不知下文,但这事儿本身觉得挺搞的!

上完课,讲的是《人与宗教》,谈到幸福论。有个日本女博士生说:“人最幸福的应该是无痛死亡,因为人活着就是为了死,无痛才是人的最大幸福。”其实,她说得有道理,但关键的问题是知道无痛的人却马上死亡,无痛之于他的意义后来有谁能知道呢?幸福论本身也许有很多都是建立在假设前提下才成立的吧。

我老觉得数字里面0最美丽、温柔、随和,不打不闹,与世无争,一个心静的图景,而且还觉得别的数字是不是都愿意跟0好呢?是不是都愿意拥抱它呢?比如17其实想变成20,31想变成30!但愿世界上更多一些0。

日本学生说她小时吹长笛,乘巴士去学校一直带长笛。有回旁边坐了位老太太问她:“吹长笛?”她回答“是”。“参加演奏会?”

她又回答“是”。等到演奏会那天晚上谢幕的时候,那位老太太站起来一直为她鼓掌,而且还上台送她鲜花。想到从未告诉过老人演奏会的时间地点,她一直内疚至今,同时也深受感动。

外面下雪,雪很小,也很细,落到地上很滑。参加完大学年末的忘年会,刚才坐出租车回家,临下车时,老司机打开自动门,紧接着,从车的底盘下居然自动推出一张垂地的长方形垫子,铺在地上为了让客人不至于摔倒。开门的时候,老司机是事先打招呼的,他说:“给您添麻烦了,雪天请注意脚下,欢迎下次再用!”

在女子大学讲课有一点很显眼,每次讲课坐满学生的时候,她们大部分人都会拿出梳妆镜,描眉画眼,捣鼓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一上课,虽然这些动作都会停下,但为了这个倒是需要提前到教室,看来日本女学生挺讲究的,也许是一个习惯吧。

上完大学的大课,回收学生交上来的报告,因为人数多,差不多500份以上,全都放入了一个筐子里,乱七八糟的。正当我一边擦黑板一边犯愁还得花时间整理的时候,回头一看,原来已有三个学生正把筐里的每份报告都拿出来一张一张整理。三个学生全是主动来帮忙的,这些学生挺好的!

每天早上都会遇见上学的日本小学生,见多了也逐渐知道了大人给他们制定的规矩。一般来说,过马路的小学生都是由大人保护的,要么用双臂伸开,让十字路口停下来的汽车耐心等待,要么手举小旗儿招呼小学生一个一个跟上。如果当天因故没大人保护的话,必定会让头戴小黄帽的学生走在前头,以示提醒周围。

给日刊撰写的专栏有一篇写的是北京“秀水街”,因为离我原来上的中学很近,就隔了一条长安街,所以很熟悉,后来才知道中学同学中有不少人都在那条街上做买卖。我上的中学叫“119中学”,去年校庆的时候,我跟校长说,现在的119中比过去有名多了。她问:“为啥?”我答:“反过来读,这就是911中学呀!”

收到外文出版社的国内女作家小说的英文翻译,但有一点搞不懂,这种书不靠对象国的出版社弄,单靠本国的外文出版弄,能有多少效果呢?要让对象国的读者关注中国文学,不请对象国的汉学家出马,或者收拢他们的话,很难相信这类自己出版的英文译本能有多大影响,与其是不信,还不如说是担心。汉学家是关键。

从业教育后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学生最牛。在立命馆大学开过《人类与宗教》的讲座,阶梯教室近300名学生,不免有人说话,挺讨厌的。

有一天一个男生跟我说:“我虽然因故不能听老师的课,但想要这个学分,为此我会让全课堂的人都闭嘴。”后来,果然如此,他说后的课堂居然鸦雀无声,很牛,最终我给了他学分。

上完年内的最后一堂大课,日本学生纷纷跟我打招呼,说他们要回家过年了,2010年再跟老师见。日本不过春节,所以元旦会过得非常隆重。来自东京和大阪的学生笑眯眯的,说些预祝过年好的套话,可从鹿儿岛和北海道来的学生都先鞠躬,然后才说。看来,传统礼貌的表达方式也许都保存到了日本的地方城市吧。

邻居说他小儿子收到了圣诞老人送来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个模型汽车的电动玩具,高兴极了。可打开开关,车跑不起来,显然是玩具接触不良。邻居打电话给厂家,埋怨圣诞老人送来的礼物是个次品,没说几句,对方说马上派人来修理,如果修不好,当场换个好的。稍后,厂家的人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敲门来了。

参加了毕业生的忘年会。席间说起今年最让我感动的事。一个做白领两年的女生说:“我结婚一年多了,办婚礼的时候,上司也参加了,还祝了词。今年有一天,加班到了晚上,谁都忙得不可开交时,上司突然让我送份信到另外一家公司。路上,我才发现信封上写的是:恭喜你结婚一周年,快回家吧,算我送你的礼物。”

记得有一年在德国旅行,正好是圣诞夜,看到电视上的广告,一个老人院的护士一边按顺序拿起一把把的鲜花,一边念老人的人名,因为每年这个季节都有人送鲜花给老人。老人听见念到自己的名字都很高兴。可正当护士要念下一个的时候却停了下来,过半天,她才念出来,原来这是所有的老人送给她的花。圣诞快乐!

有一天睡多了,也是因为半夜到寺院敲钟的缘故,刚起床,发现窗外阳光明媚,白云飘得十分悠闲。一只海鸥飞到了阳台上,探头探脑,不时向大海的方向张望,于是我吹了口哨逗它,虽然吹得不好,但它居然回应了我,发出了一连串重低音般的叫声,然后飞向天空。我再次坚信今年是个好年!

有回到日本各地采风,同行者里有位来自瑞典的记者,他对日本的寺院感兴趣,每次看到有人拜佛就问我:“他们在干什么?”我说我今天牙痛,不能老开口说话。稍后,路经一个路边的石佛,他又问:“这是神社么?”我回答:“不是,它是土地爷。”听罢,他忽然面对石佛闭目顶拜,并告诉我:“祝愿毛先生的牙痛快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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