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科技大学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高校,在全国都颇负盛名,其典雅浪漫的校园环境堪称是花园式的高校。这里每年举办一次樱花节,一到人间四月天的日子,就会有八方的游客慕名而来赏樱花。可惜,现在已是夏末了,不过也别有一番韵致,校园里古树参天,黑夜里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只是黑森森地林立着像森林般雄壮伟岸,散发出浓郁的植物气息,幽静的树林里往深处走去,一些不知名的虫儿,叽叽地叫着,纯白的月光透过层层树叶浓浓淡淡地洒下来,有了迷幻的色彩,周雨菲的身影显得忽隐忽现,、扑朔迷离。
“郁丹!”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可能是由于太过激动,竟显得有些撕心裂肺,惊得树上栖息的几只飞鸟惊慌地扑愣着翅膀飞走了惊得树上栖息的几只飞鸟惊慌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周雨菲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自己现在叫郁丹,范晓斌扭头一看,在路的尽头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背着背包冲他们在喊,还一边朝这里跑。
“快,郁丹!”范晓斌朝周雨菲使了个眼色,来不及了,他拽着周雨菲就向前跑,周雨菲如梦初醒,是谢佳文来了!很快就回到自己的角色,随着范晓斌一路狂奔,谢佳文见势不妙也加快了脚步,周雨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会儿,他们跑到学校的电影院门口,正好碰到一群来看电影的学生,混在人群里很好地混淆了他俩,范晓斌借机跟周雨菲分开。谢佳文发现他的郁丹跟丢了,怔怔地站在那儿引颈张望,周雨菲故意闪出来晃了晃,一看见这娇小的身影,谢佳文没命地追过去,。周雨菲哪是这男孩的对手啊,累得都要趴下了,心像只野兔在胸膛里乱蹦乱跳,嘴里喘得厉害,喉咙生痛,汗水顺着脖子一条一条地往下流。不能停住啊,成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了,如果被谢佳文一抓住,后面的计划就不好进行了,拼了命也要往前跑啊!周雨菲使出全身的力气加快了速度,好不容易将谢佳文引出校园。她几乎是被范晓斌拉上车的,范晓斌刚才的功夫已经把富康车开过来正对着校门口,来接应她。一上车,范晓斌忙发动车子,周雨菲回头一看,发现谢佳文傻傻地站在原地跺脚,没有追过来,忙刹了车。
“怎么办呢?他不追了。”周雨菲着急地问道。
范晓斌一脸沉着镇定,他像一只警醒的鹰,眼珠一转,片刻,摇下车玻璃,看看身边匆匆而过的出租车,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频频招手,总算是拦下了一辆空的士,指指不远处的谢佳文对司机喊道:“后面那位先生要车,到了我来付钱。”
正手足无措的谢佳文看见出租车在自己面前停下来,车门都开了,想都没来得及想就跳了上去。于是出租车紧紧跟着富康车,一前一后显得很从容,像是同路人约好了一起出门,倒不像是一追一逃,。一路上范晓斌的车开得很痛快,周雨菲从倒车镜里盯着后面的出租车,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到此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范晓斌的计划进行着,车子快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周雨菲掏出手机在宁阳最豪华的天泉酒店订好两间房。
到了宁阳,已过晚饭时间,但餐厅里仍然十分热闹,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一拨接一拨的客人很快就把大厅的餐位坐满了,身着蓝花布裙的服务员在客人中间穿梭忙碌。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谢佳文对这喧闹的环境置若罔闻,静静地看着周雨菲,范晓斌在心里暗暗发笑。
点好菜,服务员送上免费的果盘,周雨菲心里很庆幸,谢佳文竟然没发现自己是假的。她用牙签插了一块苹果递给谢佳文,谢佳文却并未伸手接,只是张开嘴,周雨菲只好直接放进他的嘴里。吃完后,谢佳文又用手指指果盘,周雨菲接着用牙签插了一片香蕉递过去,谢佳文仍然不动手,孩子气地张开嘴巴。范晓斌没好气地瞪了他俩一眼,装模作样地在一旁干咳两声,。周雨菲乐得心花怒放,这个范晓斌连小男孩的醋都要吃,真是个醋坛子,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一盘水果吃得精光的时候,上菜了。
周雨菲转动桌子上的转盘笑吟吟地说:“来,佳文,这是宁阳的特色‘梅花三蒸’,尝尝。”
谢佳文并没有动筷子,眼睛痴痴地看着周雨菲,仿佛她是一盘菜,桌子上的压根儿都是空气。
范晓斌有点受不了了:“佳文,你老盯着她干什么,她又不是菜,快趁热吃,别把肚子饿坏了,回头到了家,你爸妈那儿我们可不好交代。”
谢佳文瞟了范晓斌一眼,冷冷地说:“我不要回去。”
周雨菲忙朝范晓斌使了个眼色,说:“晓斌,别说了,”。”回头又对谢佳文道:“好好好,我们不回去,来,吃块卤鸡,这也是宁阳的特产,在你们那儿可吃不到这么正宗的特色。”
谢佳文啃着鸡腿,很孩子气地望着周雨菲笑了。趁这专心致志啃鸡腿的间隙,周雨菲得意地朝范晓斌做了个鬼脸,。范晓斌皱了皱鼻子,摆出一副恶狠狠的痞子相,周雨菲掩口而笑。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后,景正中便掏出手机给范晓斌打电话,但范晓斌的手机关机。范晓斌啦范晓斌范晓斌啊范晓斌,你可是我单放出去的“奇兵”,我作了你的大指望呀你是我的大指望呀!你这十几天呆在省城干什么呢你这十几天待在省城干什么呢?怎么也得透点信息啊。
回到家,一进门,就听见了景若蓉的歌声,“歌照唱,舞照跳,世界多美好,星期六星期天不用起太早,咚吧啦呀咚吧咚吧啦……”景正中欣慰地冲女儿一笑,家里终于又回归到了往日的温馨。
卫生间里传来了宋佳慧的声音,“怎么还不去做作业,又在干什么?”
“妈,明天星期六,休息!”景若蓉不耐烦地朝卫生间喊道。
景正中敲敲景若蓉的头,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拜托,孔夫子,别跟着瞎凑热闹好不好?”景若蓉瞪了景正中一眼,忽然张大嘴巴惊讶地说,“爸,重大发现。”
“喔,新大陆?”景正中故作一本正经状。
景若蓉看现他的前额有一根白头发颇为招展,倔强地竖着,玉树临风,摆摆手说,“:“快弯下腰,别动。”然后毛手毛脚地跑过去然后猫手猫脚地跑过去,在景正中头上一爪子在景正中头上猛地拔了一下。
“哎哟!”景正中被这突然袭击弄痛了。
景若蓉得意地把战利品举到景正中眼前,一看,多拔了两根黑头发,伸伸舌头说:“不好意思,拔多了,把旁边的黑的也给拔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道:“,“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我们历史老师今天在课堂上讲的,明朝的“连坐”制度,一人犯罪,殃及亲属,周边的黑发呢,就是它的亲属,爸,这可怪不了我。”
“不错呀,蓉蓉,能讲出‘连坐制度’,看来上课还是用了心的。”宋佳慧从卫生间出来,说,;但看到景正中,马上拉下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宋老师好!”景正中和景若蓉两人拿腔捏调地招呼道。
“报告宋老师,我在您老公的头上发现了一根银丝。”景若蓉调皮地说。
宋佳慧敛了敛眉,叹息道:“唉,谁能逃得出时光的隧道啊!”
“是啊,岁月无情,再往后就要白发三千丈了。”景正中跟着感叹。
景若蓉见两个大人一下都伤感起来,忙乖巧地安慰道,“:“爸,你别悲观哪,无论你老成什么样的丑八怪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我觉得老了的你,哦,不,正在慢慢变老的你,更有男人味,又帅又慈祥,。您说呢,宋老师?“
“你们俩什么时候,能不勾结一气,要不是我心胸宽阔,早就被你们气死了,大的没个大人样,小的宠得没上没下。”宋佳慧似怒还笑地说。
景若蓉冲景正中猩猩样地做了个鬼脸。
“蓉蓉,还不快去和你妈勾结勾结。”景正中一边使眼色,一边说。
心领神会的景若蓉调皮地双手环住宋佳慧的脖子:“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你也太紧张老爸了,搞得草木皆兵的,我是你女儿,又不是外面的小三。”
听见“小三”这两个字,宋佳慧犀利的眼神软下去,愧疚交织地看了景正中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别处望去。
“还记得很久以前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一直都用心地在实践它,相信我……”景正中一把抓住宋佳慧的手握在手心。
“别说了,我知道。”宋佳慧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还有更猛烈的暴风骤雨呢?。但是,有了你们,我什么都不怕了。”景正中说着,张开双臂,将景若蓉和宋佳慧紧紧揽在怀里,。景若蓉满是陶醉地眨巴着眼睛,像夹心瓶干中那块招人喜爱的奶油像夹心饼干中那块招人喜爱的奶油,甜蜜地夹在爸妈中间。
晚上,景正中才结束了睡沙发生涯,回到**,和宋佳慧不是很浓烈但很尽力地做了一次“**作业”。他睡得很踏实很安然,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接到市纪委方书记的电话。大凡干部最怕接两个部门的电话,一是市纪委的,一是检察院的,接到电话准没多少好事。他的心里一惊,知道该来的那场暴风骤雨终于要来了。方书记让他通知全体机关干部今天上午不休息继续上班,市纪委要在交通局组织一个活动。他答应下来,心里很清楚市纪委的活动的意思。怀着晃**不安的心,他给办公室金主任打了电话景正中给办公室金主任打了电话,让他通知全体机关干部今天照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