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意味着花旗开拓加国市场宣告失败。尽管在1980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他们将在蒙肯戴尔银行剩余的股份出售大赚了一笔,但不可否认的是,花旗占领加拿大市场的企图并没有成功。
但他们对加国市场并没有死心,在20世纪80年代之后,加国的法律放宽,花旗卷土重来。
这是后话。
6.从大通那里撬单
非洲市场始终是瑞斯顿的一块心病。尽管这个市场上有些地方闹起了激烈的革命运动,但瑞斯顿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市场不断扩大的工业化运动。在他眼里,这个地方每天都在向外流淌着黄金。
但是他们进入这个市场的步伐一直在经历着各种阻挠。尤其是他们一直眼馋着的法国在非洲的殖民地。为了防止其他国家银行进来竞争,法国政府只允许法国人持有的西方非洲国际银行在此经营。
瑞斯顿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一个电话。昨天晚上摩尔告诉他:西方非洲国际银行有意出售他们的股份。这个消息让他非常兴奋。在中间人的穿针引线下,今天,西方非洲国际银行将会给他打电话。
这也许会是花旗银行进入法国在非洲殖民地的宝贵机会。如果花旗能够收购西方非洲银行超过50%的股份,法国的限制政策就从此失灵,非洲大草原将会让花旗银行这匹骏马信马由缰。
临近中午的时候,电话铃才响起,打来电话的是西方非洲国际银行的董事长。瑞斯顿觉得有戏:如果对方没有出售的诚意,完全可以先让一个副总裁探探口风。看来对方很看重和花旗的合作。
西方非洲国际银行的董事长告诉瑞斯顿:他们愿意出售40%的股份。瑞斯顿对这个比例并不是很满意。他一直在和对方进行磋商:我们的目标是收购你们股份的50%,或者更多,价格都好商量。
花旗银行不差钱。尽管西方非洲国家银行很差钱,但他们的政府不差钱。法国政府是不会同意西方非洲国际银行出售50%的股份的,政府不想在自己的殖民地上冒出个不受自己管制的外资银行。
西方非洲国际银行的董事长深知这一点,他们无法在股份出售比例上让步。瑞斯顿只好作罢。
40%的比例已经不少了,距离可以控股的50%比例也仅仅差了10%。乐观的瑞斯顿答应了和西方非洲国际银行的交易。他认为,花旗银行总会在合作中找到扩大股份比例的机会。他一向这么自信。
交易终于在1965年4月11日完成。这笔交易被花旗银行董事会看作花旗进入20世纪60年代以来最重要的交易。当晚的庆祝晚会上,瑞斯顿一边端着酒杯一边对摩尔说:非洲从此成为了我们的天下。
他真是太乐观了。法国政府不会给他控股西方非洲国际银行的机会,法国政府一直对美国很警惕。在资本主义发展道路上,法国因为受一战和二战的惨重打击,始终落在美国的后面。二战后还是在马歇尔计划的帮助下才迅速走出战争的阴霾。尽管接受美国人的恩泽,但他们对美国并不服气。
他们是不会让美国人插手自己的地盘的,哪怕是殖民地。他们想方设法阻止美国势力的扩张。
瑞斯顿轻视了法国政府对美国的警惕之心。正式收购西方非洲国际银行公司40%的股份后,花旗派出代表在这家银行里主持工作,瑞斯顿对这家银行的事务也倾注了很多精力。但他派出的代表每次都在电话中打击瑞斯顿的热情:总裁大人,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发言权,我们只是旁观者,西方非洲国际银行任何政策的制定从来都不会征求我们的意见,他们从来都不希望我们参与到经营当中。
这让瑞斯顿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派出的代表都是精兵强将,这些人都是人精,他们不仅拥有极强的业务能力,还拥有着过人的领导能力,他们知道自己被派往非洲的目的。他们说不行,也许是真的不行了。
信心受到打击的瑞斯顿失望地对摩尔说:看来我们不能搞定法国,我们只好另寻他家。
花旗需要寻找新的可以引领他们进入非洲市场的合作伙伴。摩尔也是这样想。
对海外市场扩张的无限痴迷让瑞斯顿和摩尔积极去接触任何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
国民格德雷斯银行的董事长阿丁顿就常被摩尔邀请过来喝茶。
正是这种日常精心经营的私交让花旗银行在1968年获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购买机会。
一天上午,摩尔正坐在办公室,他的秘书进来告诉他:阿丁顿来访。
摩尔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招呼阿丁顿进来,并泡上最好的咖啡。
“我只是路过这儿,”阿丁顿说,“突然想进来看看你,等会儿我要去见大卫·洛克菲勒。”
直到多年后,摩尔还一直搞不明白阿丁顿的这次来访是不是耍了一个心眼:大卫是大通曼哈顿银行的总裁,阿丁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却说要见大卫,这不是明摆着要吊自己的胃口吗?
摩尔急切地问:“你要见大卫干什么?”国民格德雷斯银行是一家由英国人控制的银行,在非洲市场上有着极深的根基。摩尔一直在努力和阿丁顿打交道的原因就是冲着其在非洲市场的影响力。
大卫所领导的大通曼哈顿银行一直铆足了劲头在和花旗银行竞争。他们和花旗一样一直在海外市场布局上不遗余力。阿丁顿要去找大卫,是不是有什么业务要谈?这是摩尔最关心的问题。
“我现在处在危机的边缘。我手上有15亿美元的资产,但我的流动资金却只剩下5000万美元。如果我一不小心犯下个5000万的错误,我的银行就会从地球上消失。大卫也许会帮我。”阿丁顿说。
原来是这样。摩尔心中暗喜:花旗银行终于等来了进入国民格德雷斯银行的机会。
听完阿丁顿的话,摩尔站起身来,将双手搭在阿丁顿的肩膀上,安抚着说:“不要着急。有我在,你连大卫都不用找,你的问题在我这儿就能得到解决。我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合作。”
阿丁顿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摩尔先生,我们可是竞争对手,你可真会开玩笑。”
“不,你的认识是错误的,我们不是对手,反而是完美的搭档。”摩尔神秘地说,“在印度,你们拥有该国25%的卢比存款,虽然我们从1901年就在那儿做起了业务,但现在我们的卢比存款还不足1%。另外,你们的客户和我们的客户并不重叠,并且你们的客户需要美元,而我们的客户需要卢比。”
阿丁顿想了一会儿,说:“确实是这样。你对我们有兴趣?我可万万没想到和你们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