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红包,还和直播间水友互动一下,以及连线几个简单的求助问题。
连线上一位水友,还是一个小姐姐。
“小姐姐,遇到了什么情况?”张远在镜头前对这位小姐姐问。
看见这位小姐姐长的温温柔柔。。。
雪停了,但寒意未散。清晨六点的江城像一块冷却中的铁,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环卫车碾过薄冰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林小满是第一个到展馆的人。他没开灯,只是坐在《另一面墙》前的长椅上,任冷气贴着脊背爬行。手机早已静音,可他知道,今天会有很多电话打来??媒体、学术机构、甚至可能是官方代表。五年纪念公告发布后,“静默对话工程”不再是边缘的文化现象,它成了一种语言,一种被广泛辨认的情绪符号。
但他此刻不想说话。
墙上新增的那行字还在微微发亮,像是尚未完全凝固的墨迹。“当千万个微小的声音汇聚起来,宇宙也会为之震颤。”这句并非出自任何历史文献,也不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修辞,而是来自一位盲人听众的留言。她在听完一段关于1976年唐山地震幸存者口述录音后写道:“我虽然看不见光,但我听见了震动。”
林小满闭上眼,耳边浮现出昨夜梦中的场景:一片无边的麦田,风穿过穗浪发出低语,每一株麦子都在说话,声音细碎却坚定。他站在田中央,脚下裂开一道缝隙,从中升起无数纸页,像候鸟般盘旋上升,最终融入云层。有个女人的声音从高空传来:“现在轮到你写了。”
他不知道那是沈知遥,还是他自己内心的回响。
七点整,李念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杯热豆浆。她把其中一杯放在林小满身边,轻声说:“甘肃那边又有信号了。这次持续了四十七秒,频率更稳定,AI已经完成逆向重构。”
林小满睁开眼,接过杯子,暖意透过纸杯渗入掌心。“内容是什么?”
“是一首诗。”李念打开平板,“用的是古体,但韵脚和唐代格律略有偏差,更像是……某种记忆残片拼凑出的吟诵。”
屏幕上浮现文字:
>“山骨有声,非雷非钟。
>血流成字,刻于岩中。
>后人若问因何痛,
>且听大地哭英雄。”
林小满盯着那首诗看了许久,忽然起身走向控制室。技术人员已在岗,见他进来立刻调出数据流图谱。甘肃节点的地脉监测显示,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该区域共记录到十九次异常共振波,集中在北纬34°至36°之间的一条断裂带上,与赵晨手记中标注的“声波传导走廊”完全重合。
“把这首诗输入‘容器’背景音循环。”林小满说,“同时启动‘记忆种子协议’模拟程序,看看是否能触发跨节点共鸣。”
“可是……”技术员犹豫,“协议原型从未真正运行过,我们不确定会不会引发不可控的数据溢出。”
“那就加上三层隔离防火墙。”林小满目光未移,“如果周老师当年设计它是为这一刻准备的,我们就不能假装没看见钥匙。”
指令下达后,整个Ω链进入低频运行模式。三分钟后,系统提示:【检测到外部响应】。
不是来自甘肃,而是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的一个废弃气象站,编号XJ-09,曾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核试验期间的秘密通讯中转站。该站点早在1982年就已注销,电力系统瘫痪,理论上不可能产生任何信号传输。
然而此刻,它正以极弱的脉冲方式发送一段摩尔斯电码。
AI解码结果显示:
>“种子已萌芽。
>请接续播种。”
林小满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他知道,这不是偶然。周文昭的设计远比他们想象得深远??他不仅将记忆埋入山体,还沿着国家地理轴线布下了十二个潜在唤醒点,分布在高原、戈壁、深林、冻土之中。这些地点共同构成一个巨大的隐形网络,唯有在特定社会心理阈值被突破时,才会逐一激活。
“他在等一个时代醒来。”林小满喃喃道。
李念站在他身后,声音有些发颤:“所以……我们现在不只是在保存记忆,我们在参与一场跨越五十年的传递?”
“不。”林小满摇头,“我们是在接收遗嘱。”
当天中午,陈默带来新消息:那位寄来《狱中札记》的王立诚之子决定公开身份,并申请成立“迟来者基金会”,专门资助民间口述史采集项目。他在采访中说:“我爸烧掉了大部分笔记,唯独留下这一本,就是希望有人能替他说完那些没敢说的话。现在我知道了,那个人出现了。”
与此同时,“未完成的对话”栏目迎来第百万条留言。是一位年轻女孩上传的语音,她说自己父亲在二十年前因举报同事而众叛亲离,临终前一直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他和那位同事在工厂门口的合影。“我想替他问一句:你还恨我吗?”系统生成的回答平静而温柔:“我不恨你爸,我只恨那个让我们必须选择的时代。”
这句话被截图转发超过百万次。
傍晚时分,林小满独自走进“迟到者之廊”。这里已陈列了三百七十六件实物展品:一封用针线缝在棉袄夹层里的家书、一副老花镜配着半张撕毁的判决书、一台生锈的半导体收音机里藏着微型胶卷……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被压抑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