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葭淇眨眨眼,“为什么?”
段伽野笑得蔫坏:“因为觉得家花没野花香,在生闷气呢。”
“……”
温漾如坐针毡。
反倒是斜对面的谢仰淮,他没有任何反应,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好像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偏偏段伽野不依不饶,十分惊奇地高呼:“哟,温漾你这是去哪采的向日葵啊?看起来,野花确实是比较漂亮哈。”
温漾说:“是别人送的。”
段伽野拖长语调,懒洋洋的:“那你之前不收谢仰淮送你的花,是因为当年补课没少受气吗?”
温漾脸上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干巴巴地说:“没有,他很聪明,学得很快。”
都是一个圈子的,任席对谢老爷子找了个女大学生给谢仰淮补课的事略有耳闻。
他豁然开朗:“之前还好奇谢少爷怎么没把人赶跑,原来是远房亲戚啊,那就不奇怪了。”
段伽野意味深长:“那确实是挺‘远’的。”
“……”温漾尤为心虚地喝了口饮料。
这时,肖栩言拿了几瓶饮料回来,把常温的那瓶放在温漾面前,“你喝这个吧,不冰的。”
这声落,温漾只感觉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黑沉沉地压下来。
谢仰淮扯唇冷嗤:“关系都那么远了,也算不上是亲戚,还不至于送的东西都收。”
他像是回答了刚才任席的话,又像是在回应肖栩言过于体贴的举动。
照谢仰淮平时疏离的形象,其他人只觉得他是单纯对亲缘浅薄的远亲表达不屑。
而听懂谢仰淮这句话的温漾,周身都浮着不自然。
她已经待不下去了,找借口离席:“我去一下卫生间。”
温漾前脚才走,不到三秒钟,谢仰淮也跟着站起身。
段伽野对此见怪不怪了,很尽职地帮忙打掩护:“他就爱学人上厕所。”
—
洗手池是男女共用的,温漾垂首洗手,头顶灯光在黑色大理石上倒映出的白色光圈忽地被遮盖了一半。
气味太过熟悉,即便是洗手液香味很浓郁的情况下,她还是捕捉到了。
于是,温漾先发制人:“那花是肖栩言给的,我没打算要。”
谢仰淮眉心皱紧,“那你还从会场带到这来?”
温漾顿了下,看向他,“你全看见了?”
“不然呢?”谢仰淮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我不像你,我的比赛不来看。”
他说的是他大一参加的全国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那次。
谢仰淮作为参赛选手,有亲属票可以入赛场观看。
可不论他明示还是暗示,温漾都用同样的理由搪塞:“离学校太远了,而且我还要去兼职。”
现在旧事重提,带着明显的醋味。
温漾嘴唇动了动,自知理亏,没和他吵之前的事:“那我刚怎么没看到你?”
谢仰淮阴阳怪气:“只顾着收别人的花,哪会注意到我。”
温漾反驳:“当时人那么多,我又不好让他下不来台。”
“所以呢?”谢仰淮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桎梏在洗手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