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儿轮番劝说,最后硬是把老齐头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老齐头还振振有词,和医生说老毛子的事,说自己自己的腿疼得厉害,和老毛子受伤的腿一样,陪老毛子喝酒,就没事,根本不用医生看,说医院瞎收钱,一顿逼逼叨。
医生一边听著老齐头的故事,一边看著手中的胶片,说操你妈的,咋没疼死你个王八操的呢,你这他妈不是骨折了嘛。
老齐头心里纳闷,说不能啊,一陪老毛子喝酒,腿就不咋疼了。
医生说你个傻逼,喝酒麻痹神经,肯定不疼啊,骨折挺了一个冬天才来医院,咋不疼你个杂操的。
医院確诊了,老齐头再怎么疑神疑鬼,也没用了。
老齐头骨折得不轻也不重,医生让老齐头回家养著,过段时间复查。
要是放在平时,老齐头是大懒逼一个,啥事都指著齐老太太,这突然得躺炕上休息了,老齐头还有点不习惯。
过年期间,儿女都在家,老齐头还像个人一样,等儿女回去上班了,老齐头开始作妖。
干啥呢?
整个破木棒子,拄著出去干活。
齐老太太害怕老头,也不敢管,老齐头那是想干啥就干啥。
平时大懒逼一个,瘸了条腿,还变勤快了,没事就扫个院子,收拾柴火。
老齐头哼著小白兔,白又白,一蹦一跳真可爱,干著院子里的活。
东北的冬天,那是冻水成冰,腿脚好的人,走路都得小心点,更何况拄个棒子蹦躂。
不出所料,老齐头摔了个四仰八叉,跟他妈翻了个的老王八似的。
老齐头喊齐老太太,老太太力气小,也整不动,齐老头嫌丟人,还不让齐老太太去喊人帮忙。
齐老太太没办法,拽著老头的衣服往屋里拖。
老齐头上半身还是好的,双臂撑地,匍匐前进,两个老人整了一身汗,老齐头总算是上了炕。
齐老太太说这又摔一下,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老齐头大怒,说看什么看,躺两天就好了,那个冤枉钱干啥。
齐老太太受了一辈子气,也不敢反驳,就让老头在炕上躺著。
开始的几天,老齐头还有点精神,这么说吧,那几天,老齐头还日爹骂娘地骂齐老太太。
后来呢,老齐头突然不咋说话了,再后来,老齐头乾脆昏迷不醒。
齐老太太一看这不行呀,得通知儿女了,就找人骑洋车去告诉在矿区上班的孩子。
儿女回来一看,老齐头这是有出气,没进气,气息微弱,那是隨时可能咽气。
眼瞅著人不行了,儿女得准备丧事,有人在家里准备,有人通知亲属。
话说起老齐头的大儿子叫齐大拿,也是俱乐部的常客,知道高满堂干白活,就寻思做个顺水人情,叫高满堂过去主持老齐头升天大典。
听完前因后果后,高满堂还挺感动,对著齐大拿说大外甥你行啊,这时候还想著我老爷子,你放心,我肯定把事情办明白的。
齐大拿说你感动早了,那什么万一,升天大典的钱,儿女平均摊,那什么,你给我拼点缝子。
高满堂懵了,说啥意思啊?
齐大拿说分家的时候,自己拿得最少,不甘心,告诉高满堂,这次主持升天大典,多要点钱,给自己带出来个三十五十的。
高满堂有点意外,但也答应了。
二人去了老齐头家,老齐头正如齐大拿说的那样,有出气,没进气,隨时可能一命呜呼。
等待老齐头咽气的期间,高满堂也没閒著,吩咐儿女准备这个,干那个啥的。
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齐老爷子咽气了。
屋里围了不少亲朋好友,情绪早就酝酿好了,就等著老齐头咽气,哭一场,哼哼几声,好开席。
可乾等著,老齐头就是吊一口气不走。
说句题外话,高满堂是半路出家干这玩意,懂得民俗说法,却没啥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