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咝……”成鲤话未尽,就叫一阵疼痛将后头的话生生逼退了几分。他自缓了一息,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那,你那前情郎对我可是真的下死手。”
“招招都往死里打,亏得我还以为他让我先动手是好心来着。”成鲤轻轻揉了揉自己的下颌,“他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是他的对手?”
除了将自己视为情敌之外,成鲤再寻不到第二个理由。
“你少胡扯,他算哪门子的情郎。”姜涣白了他一眼,毕竟十年前他们是兄妹,十年后,怕是连朋友都称不上。“也有一种可能,是他觉得这戏必须得做得真一点。”
“真?”成鲤指着自己颌下的伤处,怒道:“来,看看,下这手有多委,我都怀疑骨头裂了。”
姜涣不自觉地笑出声:“要么,我,我给你划上一刀,确认一下?”
“滚!滚!滚!”
成鲤与姜涣诉苦,姜涣在旁掩嘴轻笑,此得言笑晏晏的模样尽数都映入卓恒的眼眸之中。
陈瑶池瞧向卓恒那处,当即提着帕子上前想要替卓恒擦拭伤处,不想这卓恒即刻躲开,叫陈瑶池心生不悦。
陈瑶池自缓了一息,随后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柔着声,道:“卓哥哥,我只是想替你处理一下伤处。”
“不必费心。”卓恒如是说着,随即就退走往姜涣那处坐定,正好与成鲤一左一右,将姜涣夹在中间。
姜涣瞧了瞧左手处卓恒颧骨上的伤处,随后她又去瞧了成鲤下颌处的伤,笑道:“你俩这伤还挺对称,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卓恒与成鲤相视一眼,两人都各自“哼”了一声,随即将头各转一边,俨然一副互瞧不上对方的模样。
姜涣瞧着二人这等竖子行径,当即笑道:“行了,小鲤鱼,他好歹没有弄碎你面具,不必娶你为妻。”
“那是他狡诈!他卑鄙!他要真打到我面具上,面具还没碎,他的骨头先碎了!”
“所以我专挑你露脸的地方打。”
二人相继站起身来,眼看着一言不合又要开打,姜涣只得从医箱内拿出两个小瓷瓶,一左一右摆到手掌之上。“行了,拿着药都各自上药就是,明儿还得继续赶路呢。”
他们二人倒是不再继续闹了,只是各自取了药罐离开。
此后每一日,这两人都是一派互瞧对方不顺眼的模样,偶有争吵,连带着一路随行的护卫们都觉得他们争风一事比真金还要真。
“这姜娘子虽然生得貌美,但是就是一个寻常的江湖女子,官民不婚,她也配不上咱们大人呀。莫不是,大人打算金屋藏娇,拿她当个外室?”
另一人道:“未娶妻,先纳妾,这都是要被人拿去当谈资的。卓大人而立之年又有大好前程,怎么会干这种龌龊的事来毁了自己。”
“难不成,卓大人还打算娶她为妻?这有违律法,不是更给自己招祸吗?”
先前那人接话,回道:“你有你的张良计,他难不成就没有他的过墙梯了?他此次将人带回都城,回头寻个交好的官员认个义女也好,庶女也罢,终归是有个官家姑娘的名头了不是?”
“有道理,有道理。”那人的声音高了几分,转头又瞧向了陈瑶池所乘坐的车驾,随即又将声音压下几分来,道:“那,陈娘子……”
“大人们的事,咱们这些小人物,就别瞎操心了。”
几人听罢一应笑了笑,自不再提,只随着车队一路前行。
坐在车驾之内的陈瑶池将这些话尽数听了去,她掀了掀帘子瞧了瞧车外天色,随即又蹙着眉头坐回去。
陈瑶池如此倒非是在烦卓恒属意何人,只是队伍一路朝前,已然快至枫叶镇外。
近些时日以来,她已然明里暗里在旁添油加醋地传着姜涣与成鲤之间的事,而卓恒面色也是一脸难看过一日。
眼下已快至枫叶镇,若错过此处,再往前行便要临近沧州。
沧州离都城太近,即便是她事后将一干人等尽数都料理干净,只怕多少能叫宣帝起了疑心。
一但帝王疑了臣子,罪证这些要多少,就会有人罗列出多少来。
而她若要动手,只能抢在到达沧州前将梁重祖孙料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