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发雷霆,已在正厅候您多时!”
贾政果然怒坐堂上,脸色铁青,手中一把紫砂壶几乎捏碎。
“逆子!”
他拍案而起,“你可知你在做什么?竟敢当廷妄言‘宪章高于皇权’?你这是要动摇国本!
是要造反不成!”
贾环跪地叩首,不卑不亢:“父亲息怒。
孩儿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字字皆为社稷长计。
非为夺权,实为固权;非为乱制,实为立制。”
“荒唐!”
贾政怒斥,“你可知当今圣上年少气盛,太后垂帘听政,太师把持军权,三方角力已久。
你此时抛出这等惊世骇俗之论,岂非火上浇油?你以为你是忠臣,实则成了棋子!”
贾环抬头,直视其父双眼:“父亲说得不错,我确是棋子。
但若无人愿做这枚棋子,谁来推动变革?谁来唤醒昏睡的庙堂?孩儿宁可身败名裂,也要试一试这天命可改否!”
贾政怔住,良久无言。
他看着这个曾被视为庶出无用的儿子,此刻竟如磐石般屹立不倒,心中竟生出几分陌生与惧意。
“你……你已被任命为宪章总纂?”
他声音渐缓。
“是。”
贾环答,“陛下亲授印信,许我直奏天听,组建七贤阁共议章程。”
贾政颓然坐下,喃喃道:“罢了……罢了。
你既已入局,为父也拦不住。
只望你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今日所立之法,将来也可能成为他人压你的刀。”
贾环深深一拜:“孩儿铭记。”
翌日清晨,贾府门外车马络绎不绝。
有前来道贺的同僚,也有打着恭维旗号探听虚实的官员,更有各地商帮派来的说客。
其中一人,身着素绸长袍,面白无须,正是江南商会总董之弟??钱仲仪。
“贾大人高义,振聋发聩,实乃当世大儒。”
他拱手笑道,“不知新设国会之中,商界代表可有席位?”
贾环端坐堂上,淡淡一笑:“钱先生客气了。
国会议员,由各省府州县民选推举,不分士农工商。
凡纳税满三年、识文断字者,皆可参选。
商会自然也不例外。”
钱仲仪笑容微滞:“那……若商人占多数,是否会影响政策偏向?”
“国会立法,须三分之二通过方可生效。”
贾环语气平静,“且宪法明定:不得制定有利于特定阶层之专法。
若有偏私,司法可裁其违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