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翩略有思索,“殿下,牌的内容都是你设置的吗?”
谢长晞:“是呀。”
“那殿下岂不是能更快地猜到我们的身份?”
谢长晞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因为我是公主呀。”
谢翩:“……”
他别开眼,不再说话。
除了谢长晞,六人心思各异,身份不明,但或多或少都有胜负欲,很快就专心投入到游戏当中。
轮了四局,三局都是卧底胜利。
谢长晞气愤填膺地说:“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
韩流照幽幽地说:“殿下,那下一局您可千万别抽到卧底牌了。”
时间慢慢流淌,暑气渐消,忽然有侍女来报:“殿下,东宫来人了。”
在场所有人动作皆是一停。
谢长晞毫无察觉,当即放下牌,颠颠跑到舜华堂去了。
她前脚刚离开,宝珠亭后脚的氛围就变得冷滞,一摞牌径直扔在石桌上,不复游戏时候的轻松愉悦。
韩流照似笑非笑:“我说你们翻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秦芩面露疑惑,不知她是何意味。
江清水瞥了她一眼,“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太子有何消息?”
“与我何干?”韩流照耸耸肩,“但我倒是想知道,他一个乞丐跟上去干嘛?”
亭外,谢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谢长晞提着裙裾兴高采烈地跑进舜华堂,珠钗在鬓边轻颤,大声道:“皇兄又给我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东宫来的人是一个老公公,他忙不迭地迎上去:“哎呦,公主跑这么急,别摔着了。”
待看清木箱里露出的一角,谢长晞猛地刹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万德:“万德公公,这、这是什么?”
万德和蔼地回答:“回公主,是太子亲选的学论、诗百首、童蒙须知……”
“停停停,别念了。”光是听着名字谢长晞便觉得额角发胀,她艰难地吞咽口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得知您广纳门客,特命您熟读经书,与众才俊共同进益。”
“真是这样?不是为了别的报复我?”谢长晞蹙着眉,手指无意识地绞在衣袖,“我都十七岁了,怎么还要读这些教三岁小孩的东西?”
万德露出早有预料的神情:“太子说,治学如登阶,当循序渐进。”
……听着就不像夸她的话。
谢长晞垂死挣扎道:“可是我没有时间读这些书,我有好多事情要做,我要,我要算账,做女工,还有锻炼身体。”
万德微笑着听完,心领神会:“太子还交代,您一月读一本,年前读完七本即可。”
“……”
谢长晞眼神幽幽,“皇兄真是了解我。”连她会说什么、又如何应对都预备好了。
万德道:“太子与公主感情深厚,兄妹连心乃是自然。公主莫要如此愁绪,太子最后还说了,公主若是提前读完,便可前往宫中叙话。”
宫规森严,未得传召,即便是皇子公主,开府后也不能随意入宫。
谢长晞的脸皱在一起,满是纠结,最后说:“我知道了!”
万德走后,谢长晞盯着满箱的书发愁,余光忽然瞥见谢翩从门前经过,她眼波流转,心里瞬间有了主意,喊道:“谢翩,你过来。”
谢翩恭敬行礼,“殿下。”
谢长晞摸了摸下巴,问:“你识字吗?”
谢翩依言道:“我家境贫寒,未曾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