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纪云廷已经习惯了奉剑一直在自己?身边。
纪云廷甚至开始留意洞府门前那?片奉剑视若珍宝的狗尾巴草。
只是?,这位在剑道?上天赋绝伦的宗主,于玩花弄草一事上,实在谈不上精通。
他所谓的照料,多半是?负手?立于草丛边,看上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漫无目的地揪下几根狗尾巴草顶端的毛茸草穗,在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看着细小的草屑被甩的飞来飞去。
纪云廷很?少有这种时候,但是?他也确实有这种时候。
——比较无聊或者比较恶劣的时候。
人之七情六欲,终归是?显现了。
奉剑也从不阻拦,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纵容地看着纪云廷这难得流露出的、带着些许孩子气的惬意。
在他眼中,主人哪怕只是?这样站着,指尖捻着一根杂草,也远比这世间一切风景都要好?看。
狗尾巴草就这样毛茸茸的,在主人的指尖被揉来揉去,揉来揉去……
又揉又捏……
突然,奉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稍微带了一点红润,目光也不自觉的从主人的手?和那?狗尾巴草上面移开了。
狗尾巴草……狗……尾巴……
奉剑,也有尾巴。
——
是?夜。
洞府之内。
纪云廷闭目,盘膝坐于奉剑房内的蒲团上,掌心抵着奉剑的后心,精纯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继续滋养奉剑的神魂。
这是?自奉剑神识重?伤初愈后,纪云廷每晚必做的功课,雷打不动。
凡事都讲求因?果?,有因?才有果?,奉剑从前是?纪云廷的炉鼎,如今反过?来纪云廷辅助奉剑修养,也算是?因?果?循环。
灵力运行完最后一个?周天,纪云廷缓缓收功,气息平稳。
“好?了。”
他淡淡道?,正准备如同往常一般起?身离开。
“主人……”奉剑却轻声唤住了他。
纪云廷回头,只见?奉剑依旧背对着他坐在蒲团上,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紧张。
然后,纪云廷看到,奉剑头顶,那?对平日里被术法小心隐藏起?来的、毛茸茸的黑色犬耳,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在柔软的发丝间轻轻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条同样毛色、看起?来蓬松柔软的黑色狗尾巴,也自他身后垂下,尾尖有些不自在地在地面上扫了扫。
奉剑的那对敏感的犬耳尖端,都染上了一层薄绯。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怯和豁出去的勇气,混在微弱的气流里,轻轻飘向纪云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