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时地停顿,让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在人群中扩散,才继续道,语气充满了无奈与哀恸:
“父皇因二弟顾文耀犯上作乱、忤逆不?孝之举,悲痛欲绝,急火攻心……龙驭上宾之前,特召孤于?榻前,亲口传位于?孤,以此玉玺为证。”
“嘱托孤定要匡扶社稷,肃清奸佞,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老皇帝这就?死了?
年轻的闻定州反应最快,他立刻出列,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既有遗诏,传位于?陛下,此乃江山社稷之幸!”
“如今逆贼虽已伏法,然朝局未稳,百废待兴,臣恳请陛下节哀,以国事为重,速速执掌大权,登临大宝,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陈新德身为中都军统帅,资历深厚,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顾文匪手中的玉玺,又看了看眼前这位在关键时刻展现出铁血手腕的新主?,心中瞬间权衡利弊。
随即,他不?再犹豫,紧跟着闻定州,郑重跪地,甲胄发出沉重的铿锵之声:
“老臣陈新德,参见?陛下!誓死为陛下效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这两位带头,卫林纶及身后所有的文武官员、禁军将士,齐刷刷跪倒一片。
黑压压的人头俯首在地,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撼着刚刚经历血火的宫阙:
“臣等?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文匪接受着万众朝拜。
夜风吹拂着他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微微仰起头,心中那团名为野心的火焰,燃烧得从未如此炽烈。
登基的路,已然铺就?。
而这九重宫阙,万里江山,从此刻起,就?在顾文匪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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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浸染着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皇城。
此刻宫灯亮起,驱散了部?分黑暗,却驱不散弥漫在朱墙碧瓦间的肃杀。
大局初定,繁琐的善后事宜自有臣工去操持,顾文匪将一应杂务暂且压下,走向关押重犯的天牢深处。
阴湿的甬道尽头,特制的精钢牢笼内,顾文耀披头散发,蟒袍褴褛,腿上箭伤处的血迹已然干涸发黑,形容狼狈不堪。
而站在牢笼外的,正是那一身猩红掌印太监官袍的朝权。
朝权并未进去,只是隔着冰冷的栅栏,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的失败者,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审视一件死物。
顾文匪的到来打破了这?死寂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