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是一招险棋,但险中求得的,是那九五至尊的宝座,是这万里江山的主宰!
成了,他便是天下共主,一切污点与秘密,都?将被?彻底掩埋。
顾文匪转身走回帅帐。
帐内,朝权膝盖上的伤已被?仔细处理过,敷上了清凉镇痛的药膏,并?用?洁净的白布层层包裹固定?妥当。
老军医见顾文匪进来,连忙躬身回禀:“殿下,提督的伤势不轻,寒气侵骨,瘀血凝滞,短期内切忌走动,需静养为宜。”
顾文匪目光扫过朝权那被?包裹得严实、平放在软垫上的双腿,鼻间萦绕着浓郁的药草气味。
他心中已有?决断。这一路行军艰苦,正好让这阉人也尝尝风餐露宿、颠簸流离的滋味,算是为他之前的背叛与如今的桀骜不驯,再吃一重教训。
尽管因那份名单与朝权一心求死的态度,顾文匪嘴上说了“重用?”,可心底那道由背叛划开的深壑,岂是那么容易填平的?
于公,他需要将朝权这个知晓太多秘密的人牢牢控制在视线之内;于私,他也绝不愿让朝权独自留在后方“静养”,万一一不留神又去寻死了,到时候真是救都?来不及救回来了。
这行军路途,朝权必须同行。
“准备出发。”顾文匪对?军医挥挥手,随即目光落在朝权身上,不容置疑地道:“你随孤同行。”
他直接将无法自行行走的朝权打横抱起。
“……”
朝权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并?未挣扎,只是沉默地任由他动作。
顾文匪抱着他,穿过忙碌的营地,来到一辆早已备好的军用?马车前。这马车与其他运载物资的车辆并?无二致,朴实无华,但内部为了舒适,特意铺了厚厚的几层软垫与兽皮,以减少?颠簸。
顾文匪将朝权轻轻放入车内,让朝权能躺或靠在软垫上。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马车里,目光在随行人员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那个一直偷偷关注着这边、面露忧色的青衣小太监阿禄身上。
“你,”顾文匪指向阿禄,声音冷硬,“过来。”
阿禄吓得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在车前:“殿、殿下……”
“进去,”
顾文匪命令道,
“给孤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若出了任何差池,”
他俯身,盯着阿禄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孤就要你的脑袋。”
“是、是!奴婢遵命!”阿禄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马车。
顾文匪这才放下厚重的车帘,隔绝了内外。
他翻身上马,居于中军,挥手下令:“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