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经向父皇復命了,”杨昭夜忽然瞥见梨树下抚琴的身影,连忙从母亲怀里直起身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见过二哥,您今日怎的得空来陪母妃?”
二皇子杨昭恆是王贵妃所出,虽与杨昭夜並非一母同胞,却因醉心琴棋书画、厌弃朝堂纷爭,在杨昭夜母女备受冷落时屡施援手,故而与这位皇妹最为亲近。
柳淑妃適时温声开口:
“还不是你南巡三月,昭桓常常来为我抚琴解闷,今天还带了些新制的茶。”
“多谢二哥照料母妃!”
天生红蓝异瞳,但平时病懨懨之態的杨昭桓忍不住咳嗽几声,苍白面容唇角微扬道:
“淑妃娘娘喜欢就好,昭夜辛苦了,南巡可还顺利?”
“非常顺利,查处了不少官员。”杨昭夜在母妃身旁坐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
“难怪宫中近日风波不断。”
“风波?“杨昭夜放下茶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太子忙著撇清和那些犯事官员的关係,大哥则在四处联繫想参太子一本。昭夜你执掌天刑司,秉公执法又得父皇信任,估计他们都会爭相拉拢,小心陷阱哦。。。。。。”话未说完,又是一阵轻咳。
杨昭夜会意,起身为兄长斟了杯热茶:“多谢二哥提醒!”
二皇子杨昭恆站起身,素白长袍垂落如流水:
“时辰不早了,我也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想必还有父皇御赐昭夜的洗尘宴呢!”
他向柳淑妃行礼告退,药香渐渐远去,庭院里只剩下梨飘落的细微声响。
结束了皇城应酬,在自己的母妃这里,杨昭夜终於能够放下所有戒备,长出了口气,躺在了母妃身前的竹椅上,等著晚上传宴。
柳淑妃心疼地抚上女儿的太阳穴,指尖力道轻柔得恰到好处:
“夜儿,以后不要这么辛苦了,姑娘家家的没必要捲入到朝廷爭斗中去,誒?”
柳淑妃正絮絮叨叨地说著,忽见女儿慵懒地倚在竹椅上,双目微闔,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那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心驰神往的事。
“夜儿?”淑妃轻轻唤道,指尖在女儿额角顿了顿。
“啊?!”杨昭夜如梦初醒,睫毛轻颤著睁开眼。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化作温柔的揶揄:“为娘还是头一回见你这般模样,这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屏退了后院宫人,杨昭夜才神秘兮兮道:
“娘,他回来了!”
杨昭夜说这话的时候,凤眸之中星光闪闪。
淑妃手中的茶盏刚举到唇边,闻言一怔:
“谁回来了?”
话刚出口,她猛然对上女儿熠熠生辉的凤眸,手腕一抖,茶水险些泼洒在雪白裙裾上,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你是说那位先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