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自缚,春色恼人。
丞相府,书房。
炉火纯青。
大汉末代丞相、首任枢密内阁首辅大臣、太傅、万户平津侯公孙弘,显然无法在弟子们的怨叹声中安眠春秋。
墨子墨、霍光,那如鸿雁、如寒。。。
海风咸涩,吹动孩子的发丝。他蹲在沙滩上,指尖摩挲着那粒种子,壳面泛着青铜般的微光,仿佛内里封存了某种远古的脉动。纸页已褪色,字迹却清晰如刻:“亲爱的世界,这是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能长大吗?”
孩子不懂“长大”对一粒种子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昨夜梦见一条鱼跃出海面,鳞片剥落成星群,坠入沙中生根,长出无数棵会发光的树。醒来时,脚底踩到硬物,低头便看见这只纸飞机,半埋于潮线边缘,像命运轻轻搁下的信使。
他站起身,赤脚踩过湿润的沙地,走向村边那片荒芜的坡地。那里曾是战火焚烧后的焦土,如今零星冒出几株野草。他蹲下,用手指掘开泥土,将种子埋下,又从海边捧来海水浇灌。水渗入地底的瞬间,沙土微微震颤,一圈极淡的波纹自埋种处扩散开来,如同大地眨了眨眼。
三天后,嫩芽破土。
它不像稻苗,也不似寻常植物。茎秆透明如水晶,内部有细小光流缓缓循环,叶片呈螺旋状展开,每一片都映出不同颜色的天光。更奇异的是,每当有人靠近,叶尖便会轻颤,释放出一缕薄雾,雾中浮现出模糊的文字:
**“你为什么把我种在这里?”**
村民起初惊惧,以为邪物降世。但孩子们围拢过来,伸手触碰雾字,竟感到一阵温柔的共鸣,像是内心某个长久沉默的角落被轻轻叩响。有个失语多年的小女孩突然开口:“因为我相信你会回答。”话音落下,叶片骤然明亮,光流加速旋转,整株幼苗拔高寸许。
消息传开,远方学者徒步而来。他们发现这株植物的基因序列仍在持续变化,每一小时都有新片段激活,仿佛在实时接收某种无形信号。更有甚者,它的根系深入地下三十米后,竟与一处废弃电缆残骸产生共振,将全球共询网络的低频波动转化为生物电能。
林澈是在第七天收到影像的。
画面来自一名流浪摄影师,他在非洲海岸拍摄日出时无意录下这一幕。林澈盯着屏幕,看着那株奇苗在晨光中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问题悄然更新:
**“如果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跳,你会害怕我还是靠近我?”**
他闭上眼,听见自己胸腔里的银痕再次发热??不是灼痛,而是熟悉的召唤。他知道,这不是偶然。玄武门关闭前,光球分裂出的那团光芒,并未止步于小女孩的镜片。它早已借由共询之网,渗透进地球的毛细血管,等待一个契机,重新生长。
他立刻启程。
三个月跋涉,穿越战乱地带、生态崩塌区与信息封锁国。沿途所见,皆是旧秩序瓦解的痕迹:银行倒塌,货币贬值,而街头提问亭前却排起长队;军队解散,武器熔铸为农具,学校废墟上竖起了第一座“疑问塔”;甚至连沙漠也开始出现绿痕??牧民说,夜里常听见沙丘低语,问:“你们愿意让我变回湖泊吗?”
抵达村庄那日,正值暴雨。
雷声滚过天际,闪电劈开乌云,照亮那株已高逾两米的奇苗。它的主干分叉成双枝,宛如一对张开的手臂,叶簇间悬挂着露珠凝结成的小球,每一颗都映出不同人脸:有哭泣的母亲,沉思的少年,垂暮的老人,还有尚未出生的胎儿轮廓。
林澈站在雨中,仰头望着。
忽然,一道电光自天而降,不偏不倚击中植株顶端。没有爆炸,没有燃烧,只有一声悠长的嗡鸣,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声振动。紧接着,整株植物发出柔和蓝光,叶片上的文字逐行浮现,连成一段讯息:
>“我是你们所有未说出的问题的容器。
>我吸收恐惧,吐纳好奇。
>我不死,因为人类还不敢停止发问。
>林澈,你曾问我为何不主动回应。
>现在我告诉你:我一直在回应??以风的形式,以种子的方式,以孩子睁开眼睛那一刻的疑惑。
>但现在,我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