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凛把-玩着玉镇尺,不动声色地打量唐焰蓉。见她眉毛一挑,手在袖下紧捏,咬牙低头看着绣鞋,一副不服气憋屈的样子。
这是他目前最得力的手下:精明细心有余,心胸气度却不足。他当初破格提拔她一个女人做旗主,是看重她的谨慎细心和办事能力。
可她最近性子有些浮躁了,该让她清醒一点,认识到自身的不足。
但是,他却不能太打击她的信心。因为,现在分舵真没什么可用之才了。
因此,他不再看她,起身看向窗外,“那廖长青行医三十余载,江湖人尊称“鹰骨神医”,又畏称“阎罗愁”。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又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
“他不过是因为和我的长辈有约,才暂居于此。”
他转头看向焰蓉感叹:“这回他哪是恼了你,而是恼了我啊!”
“怎么会?”
“难道……杨小姐……怎么可能?”
她震惊抬头,不可思议地问。
他认真对她说:“廖大夫若愿以毕生医术相授,换这姑娘承他衣钵呢?”
虽然这仅是他的猜测,但多半八-九不离十。
要不然,廖长青一个老-江湖,会莫名对一个年轻女孩发善心?可收一个女子为徒,有诸多不便,这人怎么想的。还是这位杨小姐实在优秀,让这位老神医什么都不顾了?
……
他感觉这事有意思,移步坐下,手指轻敲着扶手陷入沉思。
他轻飘飘一句话,却宛如巨石砸入唐焰蓉的心湖,溅起了三层楼高的大水花。
饶是她平日机敏百变,此时头脑却一片空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仿佛一个木头人呆在了原地。
直至听到窗外的金铃声,她这才惊醒过来,有些急切地抬头,看向东方凛。
他面上竹影斑驳跃动,一时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像是蒙着一层迷雾。
她心思急转,仔细回忆廖大夫和那位杨小姐可能的接触时间和机会——短短数日,至多三两回。
尽管很不可思议,但香主既然断言,那定是事实。
这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位黄金级护身符。这位杨小姐的手段可真厉害。
哼,不愧是教坊司的花魁——专门迷惑男人的狐狸。
不,这绝不是普通的狐狸,简直是狐狸成精了!
“这位杨小姐的底细,焰蓉你要仔细查。”
听到香主命令,她心中一动,看来香主没受那女人迷惑,当即恭敬地问:“请香主示下,属下该从哪些方面调查?”
他指尖摩挲衣襟血渍,在血渍上停顿片刻,如同抚过新落的朱砂印,忽然抬眼:“你可知为何廖大夫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