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锤每一次挥落,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闷响和飞溅的血肉。
皇甫燕的坐骑,在人群中横衝直撞。
他手中的长槊如同毒龙出洞,每一刺,都精准无误。
一槊贯穿两名並排的胡人骑兵,槊尖带著血肉飞溅而出。
他猛地一抖长槊,將尸体甩开,在战马错身而过的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支短戟。
短戟如流星般飞出,正中一名试图从侧翼迂迴的胡人面门,將他从马背上钉死。
赵辰这位骑兵老卒,同样凶悍。
他手中没有骑槊,只一柄沉重的斩马刀。
直接让战马加速,撞入敌阵,將三四名胡人骑兵连人带马撞飞。
斩马刀每一次劈砍,都是奔著最脆弱的颈项和躯干而去。
一名胡人骑兵被他一刀从肩膀斜劈到腰腹,內臟瞬间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另一名胡人试图举盾格挡,刀刃却连人带盾,被斩马刀劈成了两截。
重甲与长兵,在面对缺乏纪律和重甲防护的轻骑兵时,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胡人的箭矢射在锁子甲和札甲上,溅起火星,却无法寸进。
他们的弯刀砍在铁甲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却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
而晋军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刺槊,都是致命的。
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战到此处,具装骑兵的凿穿,已经彻底撕裂了胡人的军心。
刘奚没有半分犹豫。他亲自抽出腰间的双剑,向前一指。
他第一个,从推开的车阵通道中,冲了下去。
“全军,”他的声音,迴荡在小小的山坡上。
“杀。”
身后早已按捺不住的重装步卒,爆发出了一阵惊天的怒吼。
他们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迈著沉重的步伐,跟隨著刘奚。
如同一道缓慢却无可阻挡的铁闸,向著山坡下混乱的敌军,碾压而去。
如果说,张虎的骑兵是一把刺穿了敌阵的尖刀。
那么刘奚率领的步卒,便是彻底撕裂这道伤口的钢锯。
腹背受敌,军心崩溃。
残余的胡人再也提不起半分战意,他们丟下武器,调转马头,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向著四面八方,狼狈逃窜。
一场伏击战,至此,彻底变成了一面倒的追击与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