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很熟练地打开这里的人们的“头盖骨”了,不得不说,每个人的体质还真是不同,护士长的脑袋更硬一些,也不方便撬开,这位护士姐姐的脑袋就打开得毫无阻力,很像拔开一个塑料玩偶的脑壳。
在她脑中嵌着的,也是体温计,而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你把它取出来,就着她口袋里手机的光来阅读。
这是来自“见习护士护理守则”的手册的残页。
值得注意的是,它看起来并非你所处的这个时代,更像是几十年前的复印本。边缘泛黄,纸质粗糙,上面还有圆珠笔迹划着重点。
你扫了一眼第一页:“病人常有妄想与自残倾向,应以温柔的控制与适度的忽略为主要处理手段。”
“对抗性的女性病人多为不愿顺从的家庭失败者,与其争执不如安抚并稳定情绪。”
还是那句话:你并不懂这些专业知识。但你眉头一皱,感觉这陈腔滥调显然是毫无道理。
不过,这似乎说明了这些“护士”们曾经所处的年代,并解释了她们白天时许多完全不人道的做法的原因。
你将手册收好,盖好她的头骨。
大脑空空的护士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呆滞。
状态倒有点像…小羽。
你继续走向下一个目标
——男护工。
你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刻”。
和女护工一样的力气大,在有外人在的时候看起来也还算是专业,却总是试图在某些边界上对你进行试探。
一些很微小的,有时甚至会让你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事情。
你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不是权威,而是一种微妙的隐藏在职业伪装下的由当前环境所决定的“强者”对“弱者”的真实恶意和蔑视。
你两只手掰开了他的脑袋,他的头骨比其她人的要厚一层,可能也因此,他脑袋上的锯口更不规则,可以看出当初给他开颅的医生应该费了很大的力气。
但你还是打开了。
你几乎想立刻把目光挪开——他的脑腔里是一尊细小的塑料雕像。
它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裸女娃娃——双腿劈开,脸上带着可怖的笑,涂着浓妆,后背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真正的男人专供”。
这个物件的导向,和你对他的感觉一致。
这样下来,你几乎可以确认,是什么在催动她们的行为。
下一步,是时候设计“角色替换”实验了。
直接把姗卓给换掉?
你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姗卓作为护士长,就算要对她下手,也要等到进一步的验证之后再说。
你于是小心地将你的护士和男护工脑袋里的东西互换了一下。
你要等着看,等到她们苏醒之后,她们的行为会发生什么变化,周围的人又是否会注意到这些。
这片区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了,你走出这排安静得可怕的病床区时,手指还有点发抖。
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种不知道是冷到骨子里的不安还是肾上腺素飙升后的激动在汹涌澎湃。
外头,怪物还在。
除了开门关门还有那融成一团的身驱摩擦建筑物的声音外,它们安静得就像是细心维持夜间秩序的医务组,只是机械而规律地巡逻。
你本来想找个机会溜回你的禁闭室——毕竟你还要等着白天的时候被请出去——却发现这些怪物做着医护的“工作”,却一点也不“摸鱼”,几乎把所有的主干走廊都踏遍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一次,不留死角地来来回回地巡视。
看来,一整夜都不会消停了。
那你怎么办?
你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决定:跟上它们。
只要不引起声音,只要保持距离,你就能像影子似的藏在它们的身后,索性还能反过来用它们的路径把整个病院看一遍。
于是你等到下一次这波怪物巡回来这里,便紧紧地跟上它们一起走。
离得不近不远,你能听到它们身体里的某种液体在翻腾,也许是血,也许根本不是人类的东西。
也可能是你自己紧张过度的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