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说:“对,每个人都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他说,“我也不例外。”
森川来月不知道安室透想说什么,“嗯”了一声。
他直觉再下去不会是什么好的话题,想说点别的,但安室透不会再给他逃避的机会。
安室透说:“为了这样那样重要的东西,我可以用尽我所有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也许这会伤害自己,甚至透支我的生命,但为了看见他们的结局,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活下去。”
“但是你呢?”
安室透看着森川来月,拉下他快要把脸都埋进去的羽绒服。
他肃声道:“你有想过你自己吗,你有想过活下去吗?”
森川来月喉间一哽,侧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安室透早就发现了,对上不太熟悉或者没那么亲近的人,森川来月就牙尖嘴利,嘴巴像机关枪突突突分毫不让。
现在才是他真正理亏的时候。
不看人,回避视线,不想说话,或者是无话可说,想不到也不想想任何借口。
笨拙的逃避方式,像耍脾气的小孩子。
如果是特基拉,不论对错早就已经把人嘲回去了——只要问题是别人的,他就没有一点问题。
这也许是森川来月跟特基拉最大的不同点。
……说好了不逼他的。
要是正常状态下的森川来月,以胡萝卜的覆膜强度随便一点重量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森川来月不仅带着欧罗,力量也只恢复了一点点,根本挡不住天花板掉下的石块横梁。
这次森川来月真的过了,安室透没办法纵容。
既然森川来月无言以对,那就由他来说。
“我为了每一个明天而活着,但你却将每一天都活成了最后一天。”
“为什么,是跟你试验体的过去有关系吗?”
安室透冷硬地说:“是因为你要死了吗?”
森川来月的脑海一片空白,惊恐地闪过无数念头。
按着冰袋的手指要冰麻了,肩膀与后背一片冰冷,连带着森川来月的心也凉了半截。
“没有这回事。”森川来月僵硬地说,“我只是不喜欢跟别人说这种事而已。”
——所以别说了。
安室透继续说:“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
他平静地陈述,却紧追不放,打定主意今天不会轻易放过森川来月。
“你的幻视幻听,还有你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状况,你想让我怎么做到视而不见。”
森川来月猛抬头看他。
怎么会……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过。
安室透说:“在这一点上面,你的伪装似乎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起码,在我面前的伪装没有。”安室透扯了扯嘴角,“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森川来月试图说点什么:“没有,你误会了……”
安室透看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
森川来月瞳孔紧缩,呼吸骤地一顿。
安室透紧紧注视他的双银:“你的血液检查跟孤儿院救出来的所有孤儿一样,完美得无可挑剔。”
耳边嗡嗡作响,森川来月张了张唇,只感觉剩下半截心脏也凉了。
安室透见森川来月这幅样子,心中最后一点侥幸的猜测也被证实了。
他轻哂:“你看起来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