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我是萝拉。”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清脆的声音,背景里有香檳杯碰撞的脆响,
“看到票房数据了吗?董事会刚才开了紧急会议,决定把排片率从15%提到35%。你的彩蛋功不可没”
“——发行部的人说,有观眾为了看最后三十秒,买了全价票。”
里昂靠在书桌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打字机的金属边缘:
“只是运气好。”
“运气?”萝拉轻笑起来,“拉瑞在电话里快把你吹上天了,说你改的27处剧本比编剧十年写的都带劲。”
“对了,下周日晚七点的庆功宴,穿正式点。別跟我说你又要改剧本,这次必须来。”
他掛了电话,咖啡壶发出“咕嘟”的声响。
褐色的液体顺著玻璃管往下滴,在壶底积成小小的水洼。
里昂倒了杯咖啡,走到书桌前翻开《午夜尖叫》的续集构想,拉瑞用红笔在“杀手童年”那栏画了个圈,旁边写著“用冰箱冻玩具暗示虐待”。
中午时分,里昂去银行取支票。
富国银行的玻璃门反射著好莱坞大道的车水马龙,柜员递出支票时,眼神里带著一丝好奇:
“唐纳森先生,这是您第一次收到票房分成吧?《午夜尖叫》现在到处都是。”
支票上的数字是12,487。36美元,福克斯探照灯的財务章盖在右下角,红得像滴凝固的血。
里昂把支票塞进钱包时,指尖触到一张摺叠的便签
——那是斯嘉丽?詹森留下的,上面的手机號码被他摩挲得有些模糊。
路过第七街的便利店时,里昂进去买烟。
冰柜前站著个穿粉色吊带裙的女人,正踮著脚够最上层的牛奶。
熟悉的gucci包掛在手腕上,拉链头的金属链晃来晃去。
“里昂?”女人转过身,口香在嘴里发出“吧嗒”的声响,
“真巧啊,你也来买牛奶?”
是萨曼莎,那个从他旧公寓带走牛奶的矮个金髮女人。
她的指甲涂成亮粉色,指尖在牛奶盒上划著名圈:
“我昨晚去看《午夜尖叫》了,那个彩蛋太带劲了!你怎么想到的?”
里昂抽出烟盒里的万宝路,指尖夹著烟却没点燃:“隨便想的。”
“隨便想的?”萨曼莎凑近了些,香水味甜得发腻,
“福克斯的人都在说你是天才呢。下周日晚上的庆功宴,你会去吧?我可以跟你一起——”
“我还有事。”里昂打断她,从货架上拿了盒火柴,转身走向收银台。
付帐时,他听见萨曼莎在身后嘟囔:“装什么清高,以前在公寓里可不是这样的。”
走出便利店,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里昂点燃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微放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