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让她不许哭不许笑,也是因为她不能动大情绪,否则容易毒发全身而亡。
他只是没有被正确引导或者学会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到底是个傲娇少年。
郁山白对上苏樨笑眯眯的眼神,一阵恶寒,“笑得如此渗人作甚?”
苏樨白了他一眼,小傲娇就是经不起夸。“你早上唤我究竟所谓何事?”
郁山白冷冷道:“都说了无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欠呢?
后来郁山白依旧暴躁,却不再脱口而出什么死不死的话了。
苏樨祭拜莫非时,蹲在地上烧纸钱,垂着脑袋,红着眼眶。
姬玉衡侧面见她双肩直颤,几乎要哭出来,心道不妙,连忙扯了她起来到一边。果不其然苏樨已经疼得脸色煞白。
他怕她心有愧疚,这才掂量着带她来,怕她忍痛不说,才提前招呼了一声。她果然默默忍痛。
郁山白一惊,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讨厌的男人目光与他对上。姬玉衡说道:“你和松月心带她回去。”
苏樨双腿都走不动路,是被松月心背着回去的,回到房里她便发起了烧。
郁山白自己尚未痊愈,又费神给苏樨施针,施完针自己也回去躺下休息了。
姬玉衡坐在苏樨床边守了她一夜。
苏樨醒来时发觉左手腕冰冰凉凉,她抬手一瞧,是自己丢失的那只镯子。
姬玉衡低沉喑哑的声音自晨光中渐渐明朗,“莫非至死都没松开过。他一心护主,若你哀恸伤身,他泉下有知也会不安的。”
苏樨抿着唇,忍住了泪意,哽咽道:“他的家人呢?”
“暗卫除却松氏一族,皆为六亲不在者。”
苏樨一整天都缩在被窝里不吭声。
郁山白知道她心情不好,只默默把了脉,和松月心出去煎药去了。
第二日苏樨和松月心两人再去墓前祭拜,苏樨低声道:“莫非,冬天没有花,我都没能给你献花。谢谢你保护我,你的恩情苏樨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松月心道:“木头,以前我总是对你拳脚恶语相向,你却从来都是一笑了之。我只是气你是个木头。木头,我们要离开了……”
松月心哽咽起来,吸着鼻子,“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回临州呢……”
苏樨的眼角又冒出了眼泪来,压着痛,背过身走远了。她站在田野阡陌的劲尽头,望着灰白的天,渐渐平复情绪。
松月心嚎啕大哭的声音在天地间消散,却丝丝缕缕钻进了苏樨的心里。
马车早已在庄子门口等候,苏樨上马车时,姬玉衡看见她发红的眼角,朝她招了招手。
郁山白不满嚷道:“你不准和他坐一起……”被松月心捂住了嘴。
苏樨最终也没挨着姬玉衡坐,只裹着毯子靠在软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姬玉衡道:“诊脉。”
郁山白脸上不情不愿,纤细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
一路上苏樨几乎都是睡过去的。
这天他们行进到一个村子里,苏樨突然被一阵锣鼓声吵醒。
她皱着眉头起来,问道:“怎么了?”
郁山白道:“你别看!”
“啊?”苏樨摸不着头脑。
随后敲盆敲碗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锣鼓声混合着叫喊声也越来越响。
帘子外头的天空万里无云,天地暗沉,被一片昏黄蒙住了。
姬玉衡道:“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