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山白给苏樨下的药是毒药,以毒攻毒,大多数情况下,苏樨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松月心却一药就倒。
郁山白把松月心救活,几次三番,大抵得出苏樨体内是个什么毒。
原本活不久的苏樨,如枯木逢春,在一线天中获得生机。
一切都好说,只有一点不可违逆。
郁山白脾气古怪,不许她哭,也不许她笑。
苏樨时常会想到小哥哥,也担心他会不会遭奸人毒手。
凭自己她走不出医仙谷。
在这荒山野岭无人之境,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络到小哥哥。
只要看一眼他安然无恙就好。
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在四下寂静的深夜默默流泪。
郁山白第二天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便会暴跳如雷,“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没我的准许,你自己哭什么!”
郁山白知道如何救人,却不知道如何救苏樨的心。“哭丧吗?那我把松月心弄死,让你哭个够!”
他的蝴蝶,在他的照料下刚变得耀眼夺目,又因为他无法掌控的因素萎靡黯淡。
直到一队不速之客到来。
郁山白不满地在屋子里摔枕头,这荞麦枕头是松月心做的。
苏樨刚试完新的药,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姬玉衡坐在苏樨床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松蕙心完全无视郁山白的暴躁,露出白净整齐的一口牙,“呀,真的是山白哥哥,好多年不见了,我都比你高了!”
死,都给毒死。
松月心在一旁提醒道:“踩坏了我不给你重新做哦,这个月你已经摔烂五个了!”
郁山白发完疯,阴沉沉地盯着他讨厌的这一队人。这队人很不要脸地在医仙谷安营扎寨。
好,很好,离得近方便他下毒。
但郁山白却奇迹地发现第二天苏樨的脸上没有泪痕了。他心情跟踩了屎一样糟糕,对姬玉衡一字一句吼道:“她是我的药人,是我的!她自己答应了!”
姬玉衡淡定道:“不跟你抢,只待她痊愈。”
苏樨在解毒期间通常是半梦半醒,疼得不行的时候,会哭得很凄厉。
通常郁山白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姬玉衡抱着她哄着她慢慢安静下来。
什么不跟他抢,他根本没有拥有过这只蝴蝶。
这一队不速之客没有停留太久。
姬玉衡一队人进医仙谷时,苏樨的解药基本已试出。只是郁山白解毒的法子过于激进,损到了根本,苏樨得呆在医仙谷休养身体。
那厢松月心和松蕙心两姐妹在离别前依依不舍,泪眼汪汪。
郁山白看得好烦。松蕙心不就是回去当家主了么,哭得跟要死了一样。
姬玉衡却对他说,要是这只蝴蝶以后愿意留在医仙谷,就留在医仙谷,过一段时间他再来看苏樨。
郁山白终于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爱人。”
这回,郁山白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又好似什么都没抓到。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医仙谷,郁山白终于回想起一段他刻意忘掉的记忆。
他小时候抓到的蝴蝶,是被他娘亲放走的。
他娘亲说,蝴蝶,就应该飞在天地间的花丛里。
可是他体弱的娘亲却被他爹困在医仙谷,跟蝴蝶一样,没有活过那个冬天。
他爹临终前说,爱人就该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死后也不能分离,要把他和他娘亲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