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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骨(第3页)

令父亲坠海的毕竟是他的部下,无论他们是出于自保还是求胜,都在已知这层关系的前提下动了杀机,置他们二人的感情于不顾,她没办法与一个险些酿成“杀父之仇”的男子同床共枕。

谢昭自知与她再难回到从前,识趣地不再打扰她,反而一有空就往金一丰府上跑,看来唐琰的雷霆手段的确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夏荫遣人日夜监视着金府的一举一动,更试图买通消息,可惜他们洞悉一切严防死守,除了以纹银修正一些往期账目的错漏,亦无过多可指摘之处,一旬下来,双方竟有来有回战成平手,陷入僵局。

直至这日,金一丰再次被请入察院“品茶”。

他脸色奇差地出了院门,回府后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见谢昭姗姗来迟,将一册账本重重摔在案上:

“唐琰这厮,竟连恒熙五年的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

他气鼓鼓地指着其中一行朱笔批注:“你看这里——‘盐课折银亏空三万两,注:奉许公谕令改拨军饷’。他竟派人去兵部核对了当年的军饷册,发现这笔银子根本未曾入账!”

谢昭脸色微微一滞。恒熙五年正是许灵阶初掌盐政之时,这类“改拨”的账目原本借着年代久远早已蒙尘,谁知唐琰竟不厌其烦地追查到兵部。

这些天来,他已经开始有些钦佩他了。

金一丰接着道:“他又查出,恒熙八年至十年间,各盐场上报的‘护盐兵饷’支出陡增三成,我说那几年沿海倭寇频扰,为御外敌才增派护盐兵。可那厮竟调来了兵部的勘合档案,证明当时根本未曾下达过增兵令!”

他又翻开另一本账册:“还有,同期‘仓廪修缮’款项多出两万两,唐琰派人核验了所有盐仓,发现所谓的修缮不过是重新粉刷了墙面,连这也要向我追讨。”

“恒熙十二年,盐课司上报‘漕船倾覆,损盐八千引’,但唐琰查了当年漕运衙门的记录,根本没有任何事故记载。我欲将这批盐归入漕运损耗,可那厮竟调来了各码头的卸货记录,数量根本对不上。”

“……”

金一丰越说越激动,说至最后竟面露凶光,如一只蠢蠢欲动的青面獠牙兽。

“我们不能再让他这样查下去了。”

“是啊。”

谢昭嘴上附和,手心却已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唐琰并不知危机将至,正在清源茶肆同夏荫李清白交谈。

“盐运司近十年来的账目简直漏洞百出!唐某疑惑得很哪,这些年来国库如此吃紧,年年都有奉圣命督查盐课的巡盐御史,为何竟无一人敢言明真相?”

夏荫道:“唐大人久居京中,还不知这江淮一带的惨案。这些年但凡敢查盐课的官员,不是莫名暴毙,就是家眷遭难,众官员总要为家中老小考量。”

唐琰点点头表示理解,又自嘲地笑笑:“也难怪今年派唐某来。唐某孤身一人,无所顾忌。”

李清白问:“唐大人已官至右佥都御史,为何至今还未娶亲?”

唐琰道:“我是安淮人氏,自小家贫,父母早亡,一心读圣贤书,志不在婚娶。我年年应试却屡试不第,心灰意冷之下本打算放弃,直至恒熙三年秋试,我最后一次参考……”

他面露感恩之色:“那时我用尽了最后一角盘缠,连只馒头也买不起,却在餐风露宿之时,巧遇了至盐运分司督政的时任首辅历言。他资助我进京赴考,勉励我不坠青云志,我大受鼓舞,终于一举得中,如愿以偿进入翰林院。”

“我一直想寻机感谢这位恩人,只可惜人微言轻,始终不得见。”

“两年后的隆冬,历氏一族蒙冤,我四处奔走却无力转圜局势,途径北镇抚司诏狱,恰见染血白布下恩人破碎的肢骨……未能亲口言谢,未能替恩人沉冤,乃是我一生之遗憾。”

恒熙六年的那场内阁惊变,时年尚幼的夏荫和李清白也有所耳闻。只是许灵阶夺权后,朝野上下已无人敢提及此事,历言这个名字,也就始终被钉在污吏的耻辱柱上。

“我许诺过恩人,若能一日为官,必定初衷不改,为国为民。此番前来,哪怕拼上性命,我的尸首也要沾裹些东西回去。”

唐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也总算查出了些眉目,足以追缴一大笔盐课。今夜我想好生歇口气,去趟大悯寺,给恩人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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