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可以都不是具体的人,庙里的神仙、观前的大树、山上的神石等等。
越靠近习俗,便越觉得华夏五千年,普罗大众所求只一安安稳稳的生活而已。
刘运财之所以认谢莹莹做干女儿,也是有渊源的,当年他挑着担子卖豆腐,各队的人自然是见怪不怪,但常有公社人回来捉错处。
一次到谢岗,忽然被人撞上,非要治治他,吓得刘运财满林子乱窜,最后谢莹莹的父亲把他藏在仓房才躲过去。
当时谢莹莹年纪尚小,惊厥发烧不退,谢家人愁得发苦,谁知道刘运财脱困以后,一句悠长的“打豆腐哟”吆喝,吓得谢莹莹烧退,人也安稳。
谢家人便觉得刘运财是女儿的福星,能保她健康成长,于是认他做干爹,拜了刘家的香火。
刘运财同样高兴,以照顾干女儿的名义,令谢家不缺豆腐吃。
谢莹莹一来到,老两口忙起身相迎,给乖女儿的待遇,不输罗学云。
她把礼物放下,笑着道:“早先说咱们公社出了个万元户,叫罗学云,我还不信,现在正是眼见为实,三哥出手豪气得很。”
谢莹莹凑到干娘陈素莲身旁,指着还未及收起的,罗学云送的年礼,解释道:“这两坛温骨酒,是城里老字号药堂温正堂出品的药酒,一坛足足八九块钱,中华烟干爹肯定认得,一包七毛多,两条算算多少钱。
害得我这劣酒劣烟,都拿不出手!”
刘运财哈哈大笑,一巴掌摆在罗学云肩上。
“乖儿乖女,能来看干爹,不带东西我都高兴,不用比较。”
罗学云故意说道:“我倒是想送点赖货,可是没办法呀,干爹和我家是邻居,抬头一看底细清清楚楚,我要是不把最好的东西孝敬他老人家,还不抄家伙上门教训我。”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谢莹莹道:“干爹,听说四哥的亲事定好了?”
“对着哩。”刘运财闻言骄傲道,“乔岗的姑娘,人长得排场,做事也大气,你四哥喜得直蹦,明年把他的屋子起了,就迎进门。”
罗学云顿觉不妙,这套路似乎很熟悉。
果然,没转两句,奔着自己过来。
“三哥,四哥比你小一岁,都说了亲事,你什么情况?”
陈素莲搭腔,一把按住罗学云的大腿。
“就是就是,论模样论人品论家底,你甩老四一大截,还不说媳妇,等着挑个仙女呢。”
罗学云脑筋飞转,咳咳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打算先集中精力,把事业搞好再谈其他。”
陈素莲虽然不懂什么叫匈奴未灭,但后面的却明白。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说白了,成家在前头,娶媳妇还能耽误你做事业?日子总是要过的,不能老是一来客,就让你老娘大姐,去给你家烧锅,像什么话。”
“干娘,法律规定的,男子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结婚,我年纪不到,成不了家。”罗学云无奈祭出大法。
陈素莲三人面面相觑。
“办了席,拜了父母,就是夫妻,你瞧哪家孩娃会因为这缘由晚结婚,不是闹笑话吗?”
罗学云道:“干娘,我天天往城里镇上跑,有时要碰到领导,人家要是问起,我说不过去。”
谢莹莹忽地道:“可以先谈嘛,城里人不都是很欢喜自由恋爱,到了年纪再结婚也一样。”
罗学云终于发觉微微的不对,似乎这姑娘不是让自己难堪,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