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徽玉干笑两声,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小玉,你看看是谁来了!”平远侯气色显然比一月前大了,看来这一个月的行针治疗颇有成效。
“世子安好。”鱼徽玉敛衽一礼。
“徽玉。”霍琦没有鱼徽玉那般疏离,直接唤她的名。
“先前听闻鱼伯伯病重,我和父亲远在塞外无法赶回,心里一直记挂,昨日回朝又有庆功宴,拖到今日才能来探望。”霍琦道。
他生得与定西王不像,定西王魁梧健壮非同常人,霍琦高大却有劲瘦之感,五官也不同于定西王的潦草威严,俊朗张扬。
许是因为他母亲定西王妃是京城第一美人。
“世子有心了。”平远侯欣悦道。“你们二人自幼相熟,真是许久未见了。想当年你们还是小孩子,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平远侯忆及往昔,感慨万千,甚是怀念,鱼徽玉陪坐片刻,愈发窘迫,恨不得逃离此处。
好在霍琦回京不久,军务繁忙,有众多军中事宜要处置,不多时便起身告辞。“鱼伯伯,兵符的事还请您斟酌。”
“好,”平远侯看向鱼徽玉,“徽玉,你送送世子。”
父命难违,鱼徽玉点头应下。
一路上,鱼徽玉不言,霍琦见她沉默,与从前吵闹的性子判若两人。
“徽玉,你为什么和离?”霍琦忽然问道。
“啊?”鱼徽玉收回神思,被他突如其来一问难住,她几近从未与任何人解释过关于与沈朝珏的事,总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说了没有好处,只会惹来非议。
很多人的询问不是关心,而是闲来无聊的好奇。
“不为什么。”鱼徽玉轻描淡写地带过。
“是不是他对不起你了?”霍琦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是沈朝珏对不起她吗?或许算是,但要说最对不起她的人,应该是她自己,鱼徽玉不怨任何人,也放过自己。
“我昨晚看到他与别的女人
亲近。”霍琦思虑后还是告诉了鱼徽玉。
原来是这个对不起啊
“没有。”鱼徽玉打断道。
若论他们成婚后沈朝珏是否移情别恋,那是极不可能发生的事,沈朝珏在感情上称得上“薄情寡义”,只在仕途上用心,一心只想往上爬。如果非得说他多情,是传出过一件情闻,对方是他远房表妹,在燕州,两人自幼是被传金童玉女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待你不好,你怎会和离?你当初究竟为何要下嫁给他?”
“世子,到了。”鱼徽玉终于将人送到了侯府门前。
“我改日再来看你。”霍琦只好打住。
送走霍琦,鱼徽玉回到父亲院中。
今日沈朝珏好像没有来过,是满一个月了?还是他昨夜饮酒的缘故。
“世子走了?”平远侯问道。
“嗯。方才他所言兵符之事是怎么回事?”鱼徽玉回想霍琦临走之语。
昨夜在皇宫,沈朝珏还与她提过兵符。
平远侯长叹,“为父再难重回沙场,兵符在手已无大用。大康烽火未平,为定江山,兵符终须交到年轻人手里。”
“父亲,此事需慎重!”鱼徽玉急道。
“为父知道,可惜你大哥与二哥都不喜战场。此前倾衍曾愿去北地,奈何当时出了你二哥的事,就此搁置。鱼氏无可用之将,兵符不能白白留在侯府落灰蒙尘。”平远侯道。
鱼倾衍有过去北地的打算?鱼徽玉不知道此事,她二哥的事已是四年前了,这些年来二哥始终在外,屡以忙碌推脱回来,更像是无颜回京。
“兵符是侯府要物,更是大康之基,需得细细思虑。”鱼徽玉劝道。
父兄不会与她商议府上大事,若非今日到父亲院中遇上霍琦,他们怕是不会告知她此事,一如张巍伯伯枉死那般。
他们三个人总是互相商量,唯独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