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连是封建遗毒。
张楚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没这种遗毒。
所以他能够不将对霍青的仇恨,蔓延到霍鸿烨身上。
甚至还能坐下来,和霍鸿烨心平气和的聊上几句。
但不找霍鸿烨算账,已经是张楚所能做到的极限。
想他襄助霍氏?
不抱歉,办、不、到!
“有些话,早些年我就跟想你说说。”
沉默了许久,张楚终于开口了:“北蛮人是怎么跨过的永明关,又是怎么打下的北四郡。”
“你心头有数儿。”
“我心头也有数儿。”
“我这个人,其实很自私。”
“没那么多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
“我只在乎我身边的亲人、兄弟、朋友、部下……”
“只要他们都没事儿,说实在的,你家老爷子玩儿什么时手段,我真不在乎!”
“偏偏北蛮人入关,害死了我很多亲人、兄弟、朋友、部下……”
“还害得一个白头发的家伙,至死都不愿意留块碑!”
“北蛮人,这些年我前前后后也宰了六七万。”
“和他们的账,我算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血债,该算到谁头上,你知、我也知。”
“你人不坏。”
“镇北军的将士们,也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看着你们的面子,我和我北平盟,不会掺合你们和王真一之间的争斗。”
说着,他提起面前的酒杯,与霍鸿烨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今日我来见你,全的是昔年我与镇北军诸多弟兄的袍泽之义,和这些年你对我的提挈之情!”
“欠你的。”
“我早就还清了。”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
“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再见面,说不定就是敌人了!”
言罢,张楚仰头一口饮尽,然而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霍鸿烨紧咬着一口钢牙,一言不发的目送张楚离去。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仿佛记起了什么他不愿意记起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