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夜凤眸一眨,语气却带著些许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找卫凌风有要事相商,其他人还请迴避一下。”
姜玉麟脸上掛著惯常的温和微笑,拱了拱手:
“督主大人不必如此谨慎,我知道,白翎姑娘还在里面给卫兄『调理”。放心,玉麟不是多嘴之人,此事绝不会外传。”
他顿了顿,英俊面庞上露出些许担忧:
“只是—眼看都这个时辰了,里面还没动静,实在让人有些放心不下。我本想进去看看,又怕打扰了里面的调理。正好督主大人来了,不如我们一同进去看看?”
杨昭夜清冷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讶,隨即恢復平静。
看来这姜家麒麟儿,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八面玲瓏”,什么都瞒不过他,“也好,那就进去看看。”
杨昭夜心中却不由得腹誹:看看人家姜玉麟,说话办事多体面,有礼有节,进退有度,该关心时关心,该避嫌时避嫌,有时有响儿的。
要是在里面服侍调理的是姜玉麟这种懂事的女性,就算师父在里面睡个三天三夜,自已都放心!
二人相视頜首,正欲推门,那朱漆木门却“岐呀”一声从內拉开。
卫凌风当先迈出,挺拔身姿浸在晨光里,周身那骇人的赤红病气已荡然无存,肌肤莹润透出玉色。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举手投足间敛去锋芒,气度沉凝渊淳岳峙,仿佛经歷了一场蜕变,竟隱隱透出一丝返璞归真的宗师气象。
紧隨其后的白翎依旧剑眉飞扬,星眸清澈,身段窈窕如初。
可若细看,那惯常清冷的芙蓉面上,眼尾眉梢却染著水色敛灩,樱唇嫣红微肿。
一股饱食足如饮琼浆的慵懒春意,从眼波里丝丝缕缕透出来,任她如何绷紧下頜强作镇定,也掩不住那被彻底浇灌滋养过的些许风情。
仔细观察,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凌乱破损,即便尽力拉扯遮掩,衣领、袖口等处偶尔露出的皮肤上,还能隱约看到几道暖昧不明的红痕。
昨夜那场疗伤,是何等激烈缠斗、抵死缠绵,已无需言喻。
“卫兄!看你这气色,可是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可把我们都担心坏了!”
姜玉麟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一扫,唇边笑意温煦如常,拱手朗声道。
卫凌风鬆了松筋骨舒爽一笑道:
“已经没事了,害大家担心了。”
杨昭夜一双凤眸钉在白翎身上,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周身气韵流转间那脱胎换骨的变化,脱口低喝:
“你?!五品冲元境了?!”
白翎扬唇一笑,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挑畔:
“还得多谢杨督主赠我这场天大的机缘!”
杨昭夜冷哼一声,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白翎颈间红痕,声音陡然转冷:
“哼!大的恐怕不只是机缘吧?”
白翎玉面“”地飞红,似染了胭脂,她斜睨杨昭夜一眼,阴阳怪气地回敬:
“督主这话说的——葡萄究竟是酸是甜,没亲口尝过的人,怎么知道滋味呢?”
眼看火星四溅,卫凌风心头警铃大作,为保后院和谐大业,他连忙朗声转移话头:
“咳!昨日多亏翎儿倾力相助,以玄功引导,否则那凶戾火毒反噬,我怕是真熬不过去。”
白翎知道在外面不能再像私下那样喊“夫君”“娘子”,但称呼必须变,得让所有人,尤其是眼前这位杨督主明白,她白翎和卫凌风的关係已然不同。
她顺势扬唇一笑,笑容里带著一丝胜利者的甜蜜和宣告主权的意味,声音也软了几分:
“风哥,跟我你还这么见外干什么?”
这声“风哥”甜腻亲热,听得杨昭夜心头无名火起。
她广袖一拂,周身寒意凛冽如霜降,带著不容置疑的督主威仪:
“够了!卫旗主既已无碍,立刻隨本督回天刑司!还有要案函待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