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瓏感受著他指尖隔衣丈量的温热触感,乖巧地点著头,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却异常安心,她摸索著抓住他一只大手,用力晃了晃:
“千万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在这里一切听薛神医的安排。老人家虽然嘴是毒了点,但人其实很好。別再去惹他老人家生气,知道吗?”
“放心,以后都不会了。”
“走,我们去和薛神医说一声。”
卫凌风先是出去將之前藏好的车马直接拉到了薛百草的小院。
院內,薛百草正佝僂著腰,在捣弄著一瓦罐浑浊的药汁,听见动静,没好气道:
“?怎么著?你小子还想让老夫连你这两匹畜生也一併伺候著不成?”
卫凌风咧嘴一笑,拉著姜玉瓏走到近前:
“薛神医玩笑了,晚辈岂敢!这车马只是暂时寄放您这儿。主要是我这小妹,她身子骨还弱,
请神医费心照料些时日。”
说著,便从怀中利索地掏出剩下的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卫凌风见薛百草皱著眉刚想摆手,抢先一步开口,语气诚恳:
“知道神医您看不上这些黄白俗物,不过僱人帮您搜寻稀罕草药、购置所需器物,总归也是要销的。权当是晚辈为您琢磨医道的一点心意,给神医您行个方便,让您少跑些腿省些心。”
薛百草浑浊的老眼在那张一千两的银票上瞟了瞟,终究还是没再推拒:
“算你小子会说话,不是那等假清高的蠢货,行了,小丫头,你就安心坐在这儿,稍后老夫给你上药。”
姜玉瓏乖巧坐下,心头却是不住感慨:
大哥这般待人接物行云流水让人舒服,连那臭脾气的神医都收了银票,自己以后可是得学著点儿。
见卫凌风转身走出小院,薛百草却又独自追了出来:
“喂!小子!慢著!老夫生平最不喜占人便宜,尤其还是你这小辈的。得了你的方便,说吧,
还有何事相求?趁老子这会儿心情还不赖,痛快点!”
卫凌风闻言停下脚步笑道:
“確有一事请教,给您的那个药方,晚辈琢磨著,如何才能將其改良一番?让药力更强,甚至能够比肩合欢宗圣药?”
薛百草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起来,枯瘦的手指遥遥点著卫凌风:
“哈!老夫就说你小子没那么傻!藏得够深啊!先前还假装浑不在意地把药方丟给老夫,敢情心里早盘算好了,就等著逮机会让老夫帮你把这方子淬链一番是吧?”
摸透了这位神医脾气的卫凌风摸了摸鼻子,也不否认,反而笑道:
“神医慧眼。不过,我也不全为了私心。您想啊,那合欢宗仗著几副破药方,鼻孔朝天,连您薛神医的面子都不给,死活不愿意將真东西交给您老研究。
神医您医术通天,难道就不想亲手调弄出比他们那劳什子『圣药”更胜一筹的方子来,狠狠抽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吗?也让他们开开眼,何谓真正夺天地造化的医术?”
他这番话说得直击薛百草心窝子,將老头子那点不肯服输的好胜心和被合欢宗轻慢的窝火挑拨得恰到好处。
薛百草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圆了:
“嘿!你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鬼精鬼精的小滑头!知道戳老子肺管子是吧?!哈哈哈!
好!行!这口气老夫替你,也替我自己爭定了!等老夫搞出更厉害的药方,肯定跟你小子分享!
要是你小子眼下就急等著用老夫也可以先把改良的法门传授与你!听好了!首先是碧玉藤替换何首乌,份量嘛——“
尽数记下的卫凌风神色一肃,心说清剩下的疤痕也有希望了,对著薛百草深施一礼:
“多谢神医相授!要是还有什么奇珍异方,定当尽力寻些来,供神医您钻研把玩。”
薛百草没好气地挥挥手:
“又来!真当那些玩意儿是路边的野草,隨便弯腰就能捡一箩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