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执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以前可真是能装啊。
明明为她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却一件都没送出去。
明明很早之前就对她动了心,却偏要摆出一副冷漠疏离的姿態,甚至不惜找別的女人来演戏,就为了试探她那点可怜的在意。
他把自己的真心藏得比谁都深,却又幼稚地期盼著,那个不善言辞,一头扎在科研里的女人,能够拥有读心术,先一步看穿他所有的口是心非。
商执聿缓缓走上前,视线凝固在“昭月之心”的玻璃罩顶端。
那里,静静地躺著一个牛皮纸材质的文件袋。
就是它。
那个承载了他五年怨恨的源头。
他拿著文件袋,转身走向书房。
坐下后,商执聿將文件袋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拉开了封口。
先抽出的,是那份他再熟悉不过的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清晰地印著各项条款。
而在最后一页的签名处,“商执聿”三个字龙飞凤舞,是他自己的笔跡,分毫不差。
商执聿瞬间想起了那个场景。
那时候他以为陆恩仪只是跟他在闹小脾气。
以为合作的契机能够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甚至在陆恩仪一本正经的跟他说协议一式三份签字时,他不仅全盘信任,还在问她帮了研究所那么大一个忙,要给他什么奖励。
最后,陆恩仪给的奖励倒是该死的特別。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那份商业合同的下面还藏著离婚协议。
那么,两份协议上的字跡,必然是一致的。
祝贺楠说得对,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在被欺诈的情况下籤的字,他从未和她一起出现在民政局,那这份协议在法律上就极有可能被判无效!
狂喜充斥著商执聿的心臟。
一切……真的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压抑了整晚的阴霾仿佛在这一刻被尽数驱散。
然后,他目光重新落回那个文件袋,里面似乎还有些別的东西。
他索性將剩余的文件一股脑地全部抽了出来。
商执聿一直以为,这些会是什么財產分割的补充说明,或是其他一些划清界限的冰冷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