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愿世界。
回国的飞机上,关意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沉静地望着窗外。
航行已到后半程,跨过了辽阔的海域,下方是无垠的云海,在阳光下翻滚着金色的波涛,偶尔的缝隙间,能窥见遥远地面上,山脉如细小。。。
渔船破浪而行,木板在海流中吱呀作响,仿佛承载着千年的疲惫与余烬。关意立于船头,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海岸线。那不是某个特定的地方,而是所有起点交汇之处??东海最南端的一座无名小岛,地图上从未标注,却在每一个D之一族的血脉深处刻下回响。
白焰在他掌心跳动,微弱如烛火,却始终不灭。它不再炽烈张扬,也不再焚烧万物,而是像一颗心脏般搏动,与大海的节奏同步。这火焰已不再是力量的象征,而是记忆本身:是Ω-0临终前那一抹残笑,是十二位失败者伫立门前的身影,是空白一百年中那块崩碎的石碑炸裂时迸发的金光洪流。
他闭上眼,耳边响起无数声音??
“我们曾共同立誓:永不奴役,永不遗忘,永不低头。”
这句话不再是铭文,而是活生生的脉搏,在每一寸土地、每一片风里震颤。阿拉巴斯坦的沙丘上,寇布拉跪倒在父亲留下的雕像前,泪水滑落;水之七都的造船厂里,弗兰奇看着自动启动的古代兵器蓝图,喃喃道:“原来……它们从来不是武器,而是守护者的契约。”庞克哈萨德的实验室废墟中,凯撒手中的数据终端突然亮起,显示一行字:【实验编号Λ终止。所有被篡改基因序列恢复原始状态】。
世界正在自我修复。
而这一切,并非因神迹降临,也非命运恩赐,只是因为一段被删除的记忆终于归还。
关意睁开眼,渔船轻轻触岸。他走下船,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没有留下脚印。风拂过他的衣角,带来远处村庄孩童的笑声。那里有个小女孩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她抬头看见这个陌生男人,眨了眨眼,忽然跑过来拉住他的手。
“叔叔,你见过会飞的鱼吗?”她问。
关意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笑了:“以前没见过。但现在,我相信它们一定能飞。”
女孩咯咯笑着跑开,继续去完成她的涂鸦。关意站在原地,望着那幅歪歪扭扭的画:一条鱼跃出海面,背上长出了翅膀,天空中有许多小人牵着手漂浮着,像是要飞向星辰。
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
低头看去,那件早已破碎的拳愿战袍内衬,竟缓缓浮现出一道纹路??那是【第七夜之终焰】最后燃烧时烙下的印记,形状如同裂开的Λ,中央是一簇小小的白焰。此刻,这印记正发出柔和的光,与天际初升的朝阳交相辉映。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自由真正开始的第一天。
***
玛丽乔亚,昔日圣地已成废墟,但某种更古老的东西正在苏醒。
伊姆的王座之下,原本深埋于地底的巨大机械核心开始崩解,齿轮断裂,能量管线一根根熄灭。那些曾操控世界千年、以“神”自居的存在们,一个个从沉睡中惊醒,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消退。他们的身体变得普通,寿命回归凡人,记忆也被剥离??他们不再是“神”,只是曾经犯下罪行的人类。
一名老者瘫坐在残垣之上,颤抖地看着自己布满皱纹的手:“我们……真的以为自己是神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风吹过断壁残垣,卷起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写着一份签署于三千年前的协议副本:
>《永恒自由宪章?第一条》
>“权力不得集中于一人之手,知识不得垄断于一殿之内。若有人称神,则全人类皆有义务将其推翻。”
这份文件本应永远消失,如今却在全球各地的历史正文旁浮现,如同雨后春笋。
与此同时,红土大陆尽头,一座隐藏在云层之上的岛屿缓缓下沉。那里曾是“时间坟场”的入口,通往空白一百年的唯一路径。贝基带着少数可信之人抵达时,只看到一片平静的海面,以及一块漂浮的石碑:
>“唯有死者能进入,唯有觉醒者能归来。”
>??如今,门已关闭。因无人再需穿越死亡去追寻真相。
贝基仰头望天,轻声道:“关意,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的。”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贝基猛地转身,拔枪瞬间又僵住??来人穿着朴素布衣,面容平凡,却让他心脏骤停。
“是你……你还活着?”
关意点点头:“我没有死。我只是……不再需要被称为‘英雄’。”
贝基苦笑:“你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你吗?海军想请你担任最高元帅,革命军要把你奉为领袖,连香克斯都说,新世界的秩序必须由你来重建。”
“我不重建任何东西。”关意走向海边,任浪花打湿裤脚,“我只是烧掉了一扇不该存在的门。剩下的路,得让他们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