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是你资助的学生向嘉洋,非常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帮助。我找阿木曲布老师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想告诉你,我收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但愿我没有让你失望,哥哥。我会努力生活,有能力以后我也想资助贫困生,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欢迎你来我的家乡玩,这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祝哥哥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会永远记得你,永远为你祈福。]
[万分感谢!]
这些发完后,向嘉洋还给他转了一万块钱。
陈述没有收,退回了转账。
他知道这些钱都是向嘉洋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他们的聊天记录很短,大学四年向嘉洋只有每年春节会给陈述发新年祝福,像是怕打扰了陈述。
本来只是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他们互相都以为,以后不会有交集。
点到为止就好。
陈述是由朋友牵线加入的一对一资助计划,在资助期间基本只和向嘉洋的学校老师沟通。阿木曲布是向嘉洋高中班主任,会定期给陈述发向嘉洋的成绩单。
阿木曲布:“孩子很刻苦,也有点天赋,就是家里情况不好,他爸坐牢,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母亲又已经过世,压力都在他身上。总之感谢您了陈先生,在您提出资助之前这孩子已经跟我提过三次要退学的事儿,我死咬着牙一直没肯答应,怎么劝都没用,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
阿木曲布:“孩子说要叫你义父。”
陈述:“不敢当。我没比他大几岁,叫哥哥就好。阿木曲布老师,麻烦你多关照他,生活费如果不够和我提,但不要让他乱花钱。”
一开始陈述还怕向嘉洋年纪小不经事,然而这个担心太多余。
向嘉洋一次比一次考得好,从没有和老师反馈过钱不够用,只说“够”,“没关系”,“题目不难”,“谢谢老师,我不累”,诸如此类。
为保护资助人信息,向嘉洋只知道一个姓陈的哥哥资助了他,每个月经阿木曲布老师的手给他生活费。
而陈述则见过向嘉洋照片,高中时期的。他坐在一众脸蛋灰扑扑的贫困生里很特别,一双眼睛里有质朴也有锋芒。
第一眼见到这张照片时,陈述笑了。
他指着向嘉洋跟朋友说,看到了么,这个小孩儿会长出翅膀飞出去的,他眼睛里写着呢。
那时候的向嘉洋发育慢,还没长个子,五官也没长开。所以向嘉洋来岛后,陈述没有认出来。
照片和本人还是有差距,本人更温暖一些,或许有大学经历改变了他的缘故。
他们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年前的春节。向嘉洋说他读研了,陈述回复“好”。
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说。无助的阴雨时代已经过去,向嘉洋不再是学生,他有自己的生活,陈述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将要变成平行线。
陈述切回工作号。
向嘉洋来了风铃岛,他应该当做弟弟看待地照顾一下。
虽然不清楚向嘉洋高中毕业后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陈述作为医学生半路转行,能看出向嘉洋的状态有些不对。
来风铃岛旅居的人或许本身就在寻求一种疗愈。
陈述回了信息。
[想打什么样的钉?]
*
[直杆钉。]
[陈老板,我需要预约吗?会不会要等很久]
陈述:[穿孔不用。]
[好诶!]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陈述:[明天下午三点,有空吗?]